花随思绪添神韵:瑶乡挑花之王奉雪妹专访

(通讯员宋婷婷  毛俊桐)农历七月正是花瑶最为热闹且忙碌的时节,花瑶最为盛大的节日“讨僚皈”就在此期间。今年湖南省的乡村旅游节又在瑶乡举行,奉雪妹作为花瑶挑花唯一一个国家级的传承人,最近异常忙碌。傍晚时分,奉雪妹身着瑶族传统服饰,头戴新型花瑶帽,手里拿着自己手工制作的小包,温柔亲切。

(奉雪妹身穿夏装,手拿自己做的包)  

奉雪妹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学习挑花,2008年12月10日被国家文化部确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花瑶挑花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她挑花技艺精湛,创新能力强,制作的挑花作品深受大众喜爱。近年来,她曾携徒弟前往多地参加花瑶挑花相关宣传活动。

巧手迥然天赋奇,丹心一片热忱高

从七岁开始从母亲处接受挑花启蒙,到现在成为花瑶挑花唯一国家级传承人,离不开奉雪妹的针线天赋以及对花瑶挑花的满腔热爱。

在采访中得知,奉雪妹是一名退休的公务员。无论是在以前工作时还是退休之后,她闲暇时都会拿起陪伴自己整个童年的针和线,挑出贯穿她一生的花纹。

当询问奉雪妹挑花作品上精美绝伦的图案是否有特殊含义时,她回答说:“其实我个人认为没有什么特别的象征意义,就只是个人喜欢什么就挑什么,没有所谓图腾崇拜。”

虽然这个回答看似简单,并没有太多社会学、美学意义上的诠释,但是认为挑花图案很好看的回答,恰恰彰显了花瑶人民独特的审美观和艺术追求。

谈到成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的原因,她说首先是因为自己喜欢,而且在挑花方面很有天分。其次就是会根据灵感创造一些新的图案。她说:“人人好像在做事情的时候都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是,在我挑花的过程中也好,在改革图案的过程中也好,我制作的东西没有遇到别人不接受的情况,或者是遭到别人的谩骂、诋毁。一般我做出来大家一看就会很欣赏,让我产生了一种成就感,所以也就觉得没什么困难了。”

一次次灵感碰撞的火花令奉雪妹拥有愉悦感和成就感,她所热爱的是挑花本身,是针线在布上穿梭活跃的节奏,是挑花图案为她所带来的美的感受,那么图案本身的图腾寓意就居于次位了。正是奉雪妹对挑花的无限热情推着她坚守在传承人的“岗位”上,激发她灵感不断涌现,引导学生将挑花技术与现代美术相结合,使挑花技艺流传下去。

护持传统守源流,且将新火试新茶

学习花瑶挑花五十余载,奉雪妹凭借天赋与努力,不断精进技艺,创新花瑶挑花图案,总结花瑶挑花技巧,帮助花瑶挑花更好地走出去。奉雪妹在助推花瑶挑花顺应时代要求、不断传承变化的同时,也有着自己特殊的坚守。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花瑶传承人中很少有人具备较高的文化水平,在学习挑花技艺中只能是“看着师父是怎么挑就是怎么挑,手法是没有名字的。”在模糊的指导下,很多学生难以弄清挑花的基础针法,挑出的作品针线疏密不齐。

为此,奉雪妹为花瑶挑花技艺总结出了六种针法:第一种是向上针,就是往上面数格子;第二种是向下针,就是往下面数格子;还有向左横针、向右横针、向左上斜针、向左下斜针。这种系统化的基础针法,能够帮助花瑶挑花学员更快地掌握制作花瑶挑花的精髓。

(奉雪妹按照实物讲解六种针法)  

花瑶挑花图案精美,手工制作耗时耗力。一条花瑶挑花裙摆最快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准备,新手可能需要半年。因此手工花瑶挑花裙价格不菲,一般在万元以上。不少行业都选择用机器代替手工,以便节约劳动力成本。在花瑶挑花知名度不断提高之后,顾客对花瑶挑花相关需求也随之上涨,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不少商家选择用机器制作花瑶挑花,进行商业化生产。机制挑花较产品价格较低,市场冲击力较大。

对此,奉雪妹认为,挑花艺术需要坚守手工作品。虽然花瑶挑花机制产品与手工作品从远处看较为相似,但是近距离观察后,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两者之间的差别。“看到机制的,就没有那一种感觉。”就像穿纯棉布料与穿有杂质的衣服时,内心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手工花瑶挑花作为瑶族一种古老的信息符号、一把传达花瑶审美的标尺,绝不可能轻易被机制挑花所打败。

回首沧桑已数番, 聊以新颜待明朝

经过千百年的风雨洗礼,经过无数花瑶女子的代代传承发展,花瑶挑花日臻完美,成果非常丰硕,它的人文价值、工艺价值、美学价值、历史价值、实用价值都难以估量。沈从文先生称花瑶挑花为“世界一流的挑花”。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花瑶挑花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奉雪妹对花瑶挑花的未来有着自己的祈盼。

大篇幅的花瑶挑花作品较为繁琐,制作时间过长,未来若将花瑶挑花当做点缀,则方便不少。

(奉雪妹把花瑶挑花当做自己背包的点缀)  

奉雪妹曾在邵阳职业技术学院上课时,通过颜色搭配,在男士短袖胸口处挑制花瑶挑花图案,深受学生喜爱。学生也受她启发,将花瑶挑花元素应用到连衣裙、旗袍等服装的设计之中。还有一些大学生将绘画和挑花相结合,做出很漂亮的图案,使奉雪妹的教学也很有成就感。

花瑶挑花起源于服饰,现在也大多应用于花瑶服饰之中,总的来说,挑花应用范围较为狭窄。对此,奉雪妹对未来做出展望,“不仅仅是瑶族,在平常的社会生活中我们也可以广泛应用挑花,桌布、壁纸、枕套、布鞋等物品都可以添加花瑶挑花元素。”

(奉雪妹背包的正面及背包带上面都有花瑶挑花的元素)  

奉雪妹自己做过几个包,黑色为底色,正面以及背带都有挑花作为点缀。她经常走到哪儿,背到哪儿,夸到哪儿。甚至走到美国,他人都说很欣赏这个包,询问可以在哪里买到。“仅仅在包上面增加了一些花瑶挑花的元素和色彩,就与众不同,没有那么普通了。”但是,这种将挑花融入日常生活用品的过程较为繁琐,且需要工厂的扶持与合作,未来具体实施还需要进一步落实。

(奉雪妹与调研团成员合影)

奉雪妹洋溢着的热情,眼神中的希望在谈话过程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尤其在提到创新时,能够跟随她的讲述进入了学习挑花的过程。她将挑花作为一种美的享受,并将生活中的万千思绪融入作品之中,挑花也因此增添几分灵性与神韵。在她身上我们看到了非遗传承人的坚守与热情,看到花瑶挑花未来的光明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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