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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回到工厂,在咖啡馆见过的舒经理助手已经在接待室等我了。
年轻人看到我就起身打招呼:
“谭工你好,我是舒经理的助手,小陈。今天过来是受舒经理的委托,给你带点东西。”
“噢?好的,是什么东西要你亲自跑一趟?”
我好奇地问。
年轻人打开带过来的黑色铝提箱。
我看到里面防震泡沫内衬里卡着两块圆形石头,都用保鲜膜包着。
大的大概有三十公分大,小的也有十几公分大。
年轻人拿出小的那块,说:
“这是两个老物件,所以我要亲自拿来给你。”
我让他先放下,自己再去拿起细看起来。
我把保鲜膜拆开一些,露出了里面的石盘。
确实是老东西,石盘已有明显的破损,表面的图案也因风化有些模糊了。
我有点意外,就问:
“啊?你们手里有这个?这好像是,放大版的玉牌啊。”
“对,这两个东西很久前就在仓库里了。我们一直不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的。”
我有些不解,就问:
“你们把这个给我,是要我做什么呢?”
年轻人打开手机,给我展示一下我做的玉牌图纸,说:
“舒经理说,你们见过玉牌实物。想麻烦你们,把这两个石盘和玉牌做个更细致的对比,再次确认一下玉牌上面的图案信息。”
我一听是这事,那好办,就答应下来:
“就这事啊,没问题。那这两件东西,你就先留在我这两天吧。我重新对比它们和图纸及玉牌的印象细节。对比完了,我再通知你过来拿。”
年轻人点点头,凑过来,轻声对我说:
“因为这两件物品年代比较久远,也是孤品。比较珍贵,所以希望谭工你们能妥当保管好。”
我合好箱子说:
“好,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到那里都会带着它的。请你们放心!另外,我想问一下。这些信息,我可以共享给田工吗?”
年轻人让我等一下,他打了电话问一下领导,问完他说: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和其他人分享。万一要分享,也就限于你和田工两个人吧。”
“好的,我明白了。”
我送走年轻人后,把箱子拿到里面仓库里。
又戴上布手套,才取出这两个老物件,拆掉外包的保鲜膜,认真细看起来。
东西给人感觉就是很老,表面的包浆和色泽都带有浓浓的时间感。
材质应该是某种地方玉石吧,看到那些边角破损,感觉硬度不是很高。
石盘有很多的沁色,基本看不出原来玉石的本色了。
边缘有不少磕碰,表面也有磨损和划痕。
不知道这两个石盘经历了什么,以前应该没有好好保存。
或者是本身材料不值钱,所以前主人们都没把它当回事,满眼都是保存不当的痕迹。
我把两个圆盘组合在一起。
慢慢转动中间那个石盘,直到内外石盘都有个标识对在一起。
应该这个就是内外石盘对齐点吧,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我把两个石盘的各个角度都拍了一遍,抄录了上面全部的图案。
又找来纸墨把石盘表面纹理拓印下来,再重新把东西包好。
我觉得铝箱子还是太显眼了,又把它装到我那个破旧的健身提包里,再塞几件衣服包好。
我花了一天时间来对比石盘表面纹理和以前拍的玉牌图案。
石盘正面那些篆字倒是跟小玉牌的对了起来。
图案嘛,除了石盘上面那些看不清的,其他的基本上都对上。
但因为大小两种制作尺寸,所以并不是完全一样。
有些图案彼此只是大体类同,但各自的变形变化还是有不同。
我在大石盘的侧边发现刻着两个很小的字符,查了一下,是甲骨文。
初步判定是一个天干地支纪年说明。
我感觉这对石盘是个老物件,但为了更有把握。
第二天我借来一个电子显微镜,把石盘又仔细拍了一遍。
我对着网上的信息分析了石盘的加工痕迹,确定它是个老物件。
上面没有现代加工工具留下的痕迹,这是一个真正的古物。
我不是专业考古人员,也没什么这方法的历史文化知识,只能分析出这些皮毛。
但我得出一个结论:
老许的玉牌并不是按这两个石盘为参考制作的。
原因是石盘上有些图案纹理已经磨损到认不清了,不可能再作为准确的图案参考。
这石盘和玉牌的制作依据应该是根据另外的参考物,或者有具体的制作说明文书。
既然是这样,那玉牌和石盘的图案信息都不是最准确的。
要想得到最准确的信息,还得找到最初的那个制作参考。
也就是说,要找到当年定做玉牌的港商。
等老许醒了,再问一下他当年订制玉牌的细节吧。
希望他能提供更多玉牌制作时的信息,如果还存有港商给他的订做图纸就更好了。
我没继续去研究上面篆字写的是什么信息。
它的年代和上面图案代表的信息,我都不关心。
因为我实在不想继续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还是那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只想做些自己专业以内的工作,赚点小钱过日子。
可能对某些人,玉牌信息是很重要的,但对我来说却是烫手山芋,百害而无一利。
我把石盘的对比信息记下来,打算总结好了,明天再给舒经理汇报一下吧。
下午田海过来了,带着新做的静字素坯件。
我们说好的,他做形状,我来做上颜色。
我想给它做个天青色,感觉比较配那里的素雅风格。
但田海一下子做了三个字坯,他说为了更讨甲方开心,直接做三个色的实物给他们选吧。
我又做了一个中灰色和一个紫黑色。
字做好了,田海也就有了借口去谈合同。
看来我的香炉样板也要加快制作出来才行。
不然到时两手空空去,明显给人感觉就是办事效率不行。
田海说他的预算清单也做好了,打算这几天过去谈合同了,问我准备得怎样?
我说,我这边还至少要三天时间才能准备好意向设计方案。
田海奇怪我为什么这次做事那么慢。
我也不想找借口了,就领他到仓库里,把石盘给他看了,又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他也只好说,先跟静室那边约在三天后吧。
不然,拖太久了就会给人印象不好。
我让他如果有了老许醒来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我们还是要去问一下老许,关于玉牌的更多信息。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田海给我打来电话,说老许醒了,问我要不要过去。
我一盘算,明后天要预出时间做方案样板,今天就算多晚都要先把玉牌的事情了结了。
就和他约了晚上一起过去医院的时间。
我们到了医院,发现黄警官和同事已经在房里问着老许话。
我们就只能先在外面等着。
旁边两个年轻人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是拍卖公司的两个小伙子。
他们没有穿正装,我和田海都没认出来。
田海没好气的回:
“公司应该给你们发奖金才行,下了班还这么积极。”
年轻人呵呵一笑,说:
“客户就是上帝嘛,客户有要求,我们当然要尽量满足,尽量服务好。田老板,如果你这边有玉牌的更多信息,还希望你能分享一些给我们。因为我们也真的很想找到那个玉牌。”
田海指了指房间说:
“警察就在里面,他们最清楚这事了,你们还是去问他们吧。”
年轻人继续陪笑说:
“田老板,您开玩笑了,我们这些小事,怎么能去麻烦警察呢?”
黄警官他们这时也出来了,看到我和田海就打了个招呼:
“你们有事要问老许?”
田海忙说: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过来探望一下他吧。”
黄警官露出一副看穿我们心思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又转头问那两个年轻人:
“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像是家属啊。”
年轻人忙说:
“我们是受人委托,过来探望一下许师傅。”
黄警官扬一下眉毛说:
“受人委托?受谁委托啊。你们跟老许是什么关系啊?要不,你们先跟我回所里做一下笔录吧。”
年轻人忙递过名片说:
“我们是拍卖公司的,这是我的名片。你们可以去核查一下我们的身份。我们真的只是来探望一下许师傅的而已,没有特别的事。”
黄警官接过名片看了看,又说:
“那你身份证也给我一下。”
年轻人把身份证也拿出来。
黄警官用手机录入核对了一下年轻人的信息,还给他,说:
“后面有需要的话,我们会联系你的。”
送走黄警官后,我们都迫不及待地要进去问老许。
我和田海抢先一步,把两个年轻人挤到身后。
老许老婆看到田海就让出床前的位置,两个年轻人也紧跟在我们身后。
田海问:
“许师傅,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许经过刚才一轮询问后,现在看起来有点累。
他看到是我们,就说:
“是田老板啊。我现在好很多了,就是头还有点晕。这么晚了,你们还过来?”
我向前说:
“许师傅,你醒了就好。这么晚了我们还过来打扰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今晚来,是想再问您一些关于玉牌的信息。”
老许听到玉牌后,就抓住我的手问:
“玉牌?对了,那个玉牌,你们交给舒经理了没?”
田海有点尴尬地答:
“许师傅,那个玉牌,在交接时出了点意外。还没能交到舒经理手上......现在警察也在找那个玉牌,那个事情回头再和你详细说吧。现在,我们想先跟你了解一下,当年玉牌定制时的更多信息。”
“啊?玉牌丢了?那......”
老许一下子激动起来,指着田海,下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田海向前握住老许的手说:
“许师傅,你放心。现在警察已经锁定那个拿走玉牌的人了,应该很快就能把玉牌找回来的。”
田海又回头向那两个年轻人说:
“麻烦你们到外面等一下可以吗?我们要谈一些私人的事。”
年轻人挤上来说: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想知道的,也是我们想知道的。而且,我们是代表宋先生过来的。当年定制玉牌的人就是宋先生他父亲。许师傅,你还记得当年找你定制玉牌的是宋先生吧?”
老许听到这话,就让田海让出位置来,让年轻人到前面来,问:
“你说的是宋先生,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宋老板?”
年轻人打开手机,给老许展示一个老照片,说:
“许师傅,你看一下这个照片就知道了。”
老许拿出老花镜,看了一会手机的照片,说:
“确实是他,当年就是这位宋老板,找我做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