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塔,是一个刻在我心里的名字,
狼塔,是横穿五座雪山达坂的险途
狼塔,是跋涉了七天七夜的旅程,
狼塔,是七年不能忘怀的记忆。
最早听说狼塔,是从哥们的前女友那里,她的狼塔故事听起来惊心动魄:狼塔河水水位甚高,腰里绑着安全绳,才能逐个通过;河水刺骨的寒冷;半夜有狼群在营地外嚎叫。这个女孩子体校毕业,身体素质很好,当时的我,还没有开始长跑,对这种连走七天七夜的暴虐之旅,极为敬仰,狼塔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多年之后,已经是2011年,经过一年的长跑练习和一些短途的徒步旅行,我已经常常能在徒步队伍里打头阵了,自认为经验和体力,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9月认识了一位长线经验丰富的老驴友,网名是在路上,趁周末陪我爬雅山,给我测评体力,经过一上午重装攀登,他认为我的体力完全合格,我信心大增,甚至有点膨胀。
北疆的国庆节,通常风和日丽,温度宜人,适合户外运动。2011年也没有例外,十一那天我们这一行人,领队零红蝶带领30多人,其中三名女队员,夏花,死猫和一位河南年长女性。我们乘坐一辆中巴车,上午十点半左右在呼图壁白杨沟煤矿下车,踏上了征程。
我们当日的计划,是前行约15公里,沿着一条山谷走到白杨沟达坂脚下安营扎营,难度低,不需要翻山越岭,所以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但队伍一开拔我就感觉节奏不对,虽然头一天大家的包都很重,基本都25公斤以上,但走得一个比一个快,跟赛跑似的。休息也很短,喘口气就走了。这节奏跟短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休息的时候连喝口水的空都快没了。我总被落在后面,等我到达休息点,其他人都休息完毕要出发了。越赶不上,越是没时间吃东西,我不知不觉失去了体力,一步步越来越艰难。
走到下午晚些时候,天阴沉了下来,先是下雨,接着飘起了雪,路变的泥泞不堪,很容易打滑。我被远远地落在后面,走几分钟就要歇一歇,意识已经模糊,双腿已经发软,前后很远才有零星的队友,偶尔有人超过我向前赶去,雪下得越来越紧,白茫茫一片看不见目的地,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崩溃。最后一小时天已经黑了,夜路赶得令人很沮丧。那天晚上八点我才挨到营地,远远望见领队零红蝶已经在营地等我多时了,他问我是不是走劈叉了,这是我们新疆徒步者常用的一个词汇,用以形容走到体力不支,走到崩溃。平素他认为我体力不错,经常能领头的,我说:“嗯,终于领教劈叉了”。
也曾看攻略说大慢坡很崩溃,我以为自己爬过足够多的慢坡,什么慢坡都应该不在话下。但没想到白杨沟由于一直上坡,升程大约从2400米到2900米,是那种货真价实的大慢坡,再加上这个队伍都是一等一的暴驴,节奏太快,硬生生把我拖垮了,后来几天只要上坡就不停喝葡萄糖水,体力好了很多,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
当晚我们就在覆盖着冰雪的草地上安营扎寨,我跟领队零红蝶同一个帐篷,记得晚上吃的是煲仔腊味饭,呵呵,焖米饭里放了几根广式红肠,真的很香,徒步时我们有很多特别的烹饪方法,每人都有自己的拿手菜,简便而且美味,这顿顿好饭安抚了我崩溃内心,当夜很冷,睡觉时我裹紧了睡袋,头戴帽子,脉动瓶子烧了开水做暖水袋,放在脚边,疲惫之中,昏沉睡去。期间因为野外的空旷,令我缺乏安全感,数次醒来。
晨起时,帐内已经结满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