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过精神冰的世界么?
想写这篇文章很久了,今天又看到了玲子,想着今天就写吧。(由于很多词据说涉及敏感,我就写了错别字代替了)
我和她认识来源于工作,我是宠物医院护士一枚,记得那是我刚到我们医院上班的第一天,那是一个上午,我刚处理完一个病例,看着迎面向我跑过来一个女人,四十岁左右模样,看上去还是有些胖的,并不漂亮,大大的眼睛向外凸着,紧接着她用憨憨的嗓音,急躁的语气对我说,护士护士,你快来看看我们家猫怎么了?快来快来,它快不行了。我顿时紧张起来,立马拿着听诊器跑向输液台,我看到的她(下面化名为玲子)口中所说的要不行的猫咪,是很正常的,(至少看上去)当然不能仅靠眼睛来看,当我用听诊器轻轻的放在猫咪的胸部,想进一步了解这个猫时,玲子突然大声对我嘶吼,突然声泪俱下的和我说,“哎呀,你别碰它,它(猫)都说了它难受,你别碰它”因为我是第一天上班,我并没有明白玲子的意思,我说我给您(的猫咪)先看一下,我一边心里暗想,为什么玲子说猫咪对她说它自己难受呢?还是我听错了?我处在一个很尴尬的情况了,检查也不是,不检查也不是,正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医生过来了,示意我先离开,紧接着我听到一个老太太气冲冲的对玲子喊道,你怎么知道它难受?它(猫)和你说的么?玲子说对啊,它和我说了,说它肚子疼,老太太对着玲子骂骂咧咧,说玲子天天犯神经,怎么听猫和你说的了?亲口和你说的么?这类的七七八八,这个时候我才留意这个阿姨,身高大概一米五左右的样子,年龄看上去得七八十岁了,花白的头发,因为身体有疼痛,不能够完全站立行走,弓着腰、弯着背,靠一个小推车放在身前来支撑借力行走,原来这是玲子的母亲。 接着在我和同事的聊天中,老同事为我解了心中的疑惑,和我说玲子精神方面有问题,不是很正常,让我别太搭理她就行了,紧接着,又给我讲了一些玲子在我们医院发生的趣事。不过我们大都是拿着当茶语饭后的乐子聊的。 玲子家一共有三只猫,因为猫年岁大了,都得了肾病,所以需要每隔一两天来医院进行一次皮下补液(宠物治疗的一种方式)玲子常和她的母亲一起来,带着三只猫,玲子很喜欢我们男同事,以至于我们男同事见到她几乎都绕道走,因为她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想办法和男同事聊天,并且记住他们的名字,有一次在治疗中玲子突然对着我们男同事大声的说,哎呀,你这两天咋不去我们家了呢?你说说你,每次进门就脱裤子洗澡,每次都从左边的门进来,这个月都来了多少次了,这咋还突然不来了呢?我都等你好几天了,我们同事尴尬的脸都红了,因为还有其他的顾客在呢,其他的顾客并不知道玲子在说胡话,还有一次我在为玲子家治疗,全程我和她没有一句交流,因为我不知道她突然会说些什么?我在专心的做着治疗,一边留意玲子的表情(那段时间是玲子刚因为精神问题住院出来)我怕她突然打我,或者干什么,我就留心多盯着点她的表情,就看着玲子神色越来越凝重,表情也越来越难过,眉头也皱在一起,我都做好了,她如果要打我,我就起身跑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哭了,没有声音,对,一点声音都没有,很安静,就看着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不明所以,也不敢说话,好歹治疗完了,她就一直在那哭,偶尔啜泣那么一两声,治疗已经结束了,玲子都没有起身的离开的准备,她好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悲伤的世界里,不知道她想起来什么,久久不能自拔,后来阿姨推着支撑身体的小推车,过来喊她,她才带着猫离开。 还有一次,也是在治疗中,玲子悄悄的和我说,我家猫要生小猫了,家里已经有一窝了,今天晚上这只猫也得生,她这又当爹又当妈的,太累了,说着对我指了指正在接受治疗的猫,其实她们家的猫都已经做了绝育了,根本不可能怀孕,我当然知道,玲子这是又在说胡话了。 玲子的故事有很多,大多是围绕着她的猫展开的,有一次说她家猫被人用烟头给烫伤了,屁股烂了好大一块,都化脓流血了,我们把动物抱过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的事,更有一次,玲子进门就问我们大夫说,你有对象了么?大夫已经结婚了,大夫笑着说没有,玲子紧接着骄傲的拿出手机,笑嘻嘻的说,我有对象了,我给你看照片,我们把照片拿在手里,一看是某个领岛人,后来聊起来这个事,我们都笑的不行了。经常说我们是同事之间的关系是兄妹,谁是谁哥哥,谁和谁处对象了,当然,时间久了,没有人拿她的话当话了,看到这,你们肯定想,就这么一个精神病的故事有什么可写的,因为我渐渐的了解了玲子背后的故事。
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怀疑,玲子家是靠什么来维持生活的呢?因为玲子家三只猫持续的治疗费用可不低呢,玲子因为生病不能够上班,偶然间看到玲子的母亲拿着一张英文报纸在看,我们揣测着,玲子的母亲年轻时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并且退休金应该不少拿,才能够维持这样的生活,毕竟每次来给猫买的东西吃的、用的,治疗的都不便宜呢。今年开始,玲子来的次数少了,但是猫还是正常来的,原来玲子母亲雇佣了一个老街坊,老街坊每次替她们带着猫来治疗,也是从老街坊口中揭开了玲子精神问题的这层“面纱”。 玲子年轻时很漂亮,身材也好,可以说高挑出众,有着体面的工作,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在学校里教音乐的,弹得一手的好钢琴,玲子的母亲是**橘的退休干不,从小玲子家境优渥,从几岁时就开始学习钢琴,二十几岁时,玲子认识了一个布对的干不,玲子的悲剧也就是从这个人这里开始了,用作甄嬛传里面的一句话来说,那真是,“这究竟是她的福,还是她的孽”。 这个男人应该是玲子的初恋,或者说是最用心的一场恋爱,玲子和他在一起大概五年的时光,这个干不原来他是有家的,虽然不能详细的知道玲子是否明确的知道自己做了第san者,但是能听出来,玲子那几年过得很是很开心,被爱情包围着的玲子,是幸福的,在后来,玲子怀孕了, 可能多半也是做着和爱人一起结婚生子的“美梦”吧,可是这个男人看着玲子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选则了抛弃玲子,就在忽然的有一天,玲子再也找不到这个男人了,整天以泪洗面的玲子,也不幸的流chan了,孩子没了,爱人没了,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玲子经受不住打击,精神开始恍惚,在街上经常看着路过的男人笑,嘴里也渐渐地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家中并不缺钱,但是她的病却没有治好过了,写到这里我不禁思考到底爱情给了我们女人什么? 玲子现在偶尔严重的时候还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她是时而清楚一点,时而糊涂一些的,今天玲子又过来了,我自从知道了她的故事后,一边怜悯她的遭遇,一边又在想好好的姑娘为什么去做第san者,这让我很是揪心,看着眼前这么一个人,哪能和往昔气质出众的音乐老师联想到一起,我对她也不由得多了一份耐心,也会和她说说话,今天我对她说,我听说你会弹钢琴对么?她笑着说是的,能够看出她还是很骄傲的,因为说到钢琴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是有光的,我说听说你弹得还很好听呢,你真棒啊,她就开心了,一直笑一直笑,接着和我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就学了,拿过奖呢,我就继续夸她,她就继续笑,我想着,能让她觉得被羡慕,被夸奖,享受当下这一刻的荣耀感,也是很棒的吧,紧接着她主动和我攀谈起来,她对我说,我听说我们同事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她俩吃了一种药,两个人得神经病了,她俩还搞对象呢?你说可笑不可笑?当然我是笑不出来的。我这边听着,也不知道玲子在委婉的对我讲述着她自己的故事还是又在说胡话了,接着她话题一转,又对我说,你知道我们家的猫,都是怎么来的么?我说不知道,她说我家猫是警猫的后代,我以为是这个“井猫”,以为是在井边捡的流浪猫,她说我们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警猫,有能当间谍的潜质呢,我恍然大悟。 看着玲子,我恍惚间不禁很羡慕她,羡慕她的糊涂和精神世界,活在自己想象中自己编织出来的世界里,那里一定很美好吧,想着自己不用活在这人人互相隔着心,防着彼此、算计彼此的世界里,不用活在充斥着PUA的职场里,不用活在每天为了生活奔命的日子里,那里真是属于自己的一片人间乐土,可能很多时候,我们才是那个神经病患者,玲子才是活的最通透的人吧,祝福她......
随笔
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