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泪胭脂,胭脂雨中化泪丝。
红娘再次坐在镜前,仔细的端详着这张脸。柳梢眉,丹凤眼,鹅蛋脸,确是个美人。如果不是眼角细碎的纹路暴露出来一切,那一切都是非常的完美。已过去三年光阴,他终是未曾归来,这日日涂抹的胭脂似乎也在嘲笑她的痴情。“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的,你死心吧!”镜中的那位端庄美人露出狰狞的神情。
“不,不会的,他说过一定会回来的,我信他。”红娘坚定下自己的心,喃喃道。
温润的日光从屋中慢慢撤走了身影,一切都静静的。暮色像个小偷般缓缓潜入,未曾惊动任何人。红娘斜倚在床头,环视室内,一切都还是旧模样。只是人未归来。在微风的拂动下,烛光摇曳着,好似在母亲的怀抱,安静详和。纱窗上的烛影似曾相识,教人不忍再看。你看,那是你为我所作之画,曾经的快乐,如今只能睹物思人,还有那,那是你教我习字之地,自你走后,再没有一人肯如此用心的教我。
塞北的夜,黑的彻底,刺骨的风还在呜呜的吹着。莫毅尘还坚定的驻守在营地的门口,四周一片寂静,远处的星兀自闪着,冷眼的看着人世间。来这已经三年了,当初的那股冲动已经没有了,每天麻木的生活着。毅尘不禁想起三年前的那次偶遇。那个总是默然的女子,自己无意的一句话,总能惹得她面红耳赤。毅尘猛的想起,那个临行前的约定,“不,应该不可能的。她此刻应该是在陪着自己的丈夫,逗着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那只是一个戏玩之言。”是的,这只是一个戏话。
营中有声音传来,是换岗的角声。毅尘默默的走向自己的帐篷,帐篷中的鼾声此起彼伏。掀帐幕的手停了下来,伴随着重重的叹息,毅尘转过身走了出去。这儿的月,看了三年,还是没能看透。相比于家乡的月,这儿的月让自己更身心放松。毅尘每次有了心事都喜欢来这看着它。
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窜进了营地,毅尘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觉察。而营地西北的粮仓中,冒出阵阵烟气,没有人看到,任由烟气蔓延,直至火势渐大。救火声惊醒了毅尘,立马向下跑去。还没到坡角,就感到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匡,”毅尘还没有看清来人,后脑勺就感到猛烈的冲击。在毅尘昏过去之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什么营地。毅尘再次醒过来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华帐里一应俱全,旁边还站着两个侍女,长时间的睡眠让他昏昏沉沉,看到毅尘醒了,两个侍女忙递上水,服侍这毅尘喝下,“这是什么地方?”毅尘说着就想往外走,两个侍女对望了一下摆摆手,并且连忙扶住他,阻挡他向外走。这时,外面响起阵阵脚步声,有人压低声音问,“人醒了吗?”说着就有人掀开大帐的帘子,一个清瘦的人走了进来,他用眼神示意两个侍女,两个侍女立即走了出去。“不要担心,我们只是想交个朋友。”那人斜着看了一眼毅尘,缓缓的说了一句话,观察着毅尘的表情。毅尘不傻,从刚才起身到现在,他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在加上昨天晚上诡异的行事,这些人是敌非友。不过另毅尘不解的是,这些人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又不是什么大官,也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呀。不过疑惑归疑惑,毅尘并没有表现出来,一脸平静的等待来人的下文。来人见毅尘无动于衷,索性也就不拐弯抹角,便道,“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此次抓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成为我们的人,你若从了,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你若不从,那咱们可就有的玩了。”来人说完也不管毅尘是何表情,潇洒的扬长而去。
等毅尘反应过来时,那两个侍女便已经走了进来。由于不能出去,房间里又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毅尘仍然不死心的和两个侍女搭话,不过两个侍女依旧高冷的没有理他,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毅尘就彻底放弃了从侍女口中探取消息的愚蠢行为。之后的几天,那个人多次过来探寻毅尘的口气,毅尘总是一脸正义的反驳回去,搞得那人每次都讪讪而归,而他也可以出去走走了。
突然有一天早晨,毅尘刚起床,就有士兵进来二话不说的将他带走,肮脏的牢房,不时还可以听到外边的惨叫声。“走吧,”一个牢狱过来打开门。“看来这几日过的挺滋润的。”一个满脸肥肉的人对着毅尘说到。“哼,贱民就是贱民,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上刑,好好款待我们的贵客。”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拖着毅尘进入另一个房间。“啊”,那个房间的惨叫和鞭打的声音异常清晰,时不时混杂着几句询问和咒骂。一轮下来,毅尘已经彻底的没了力气。内应不成,便要行刑,蛮人就是蛮人,毅尘讽刺的笑了出来,“呵呵”,毅尘刺激的两个彪形大汉再一次行刑。终是没能熬过去,毅尘晕了过去。没等停留多长时间,一桶凉水从头浇了下来。浑身的疼痛让毅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嘶”,稍微一动就拉动了身上的伤口。刚才的那人又一次走了进来。“怎么样,我们的条件你是应还是不应?”毅尘没有回答,冷哼了一声。“呵呵,看来是还没有招待好呀。”不一会,毅尘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两名大汉将一个刑具加在毅尘身上,毅尘又次昏死过去。“把他丢到水牢去。”有人发了话。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毅尘终于醒了过来。浑身的伤泡在水里早已经泛白,没了知觉。毅尘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出去,除非答应他们的条件,但作为一个国人,理智让自己只能摒弃优厚的待遇,不能为了身外之财就放弃立身之本。毅尘不禁回想起那个女子,他想不到自己在面临生命之忧时,竟会想到她。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眼看着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红娘自己也有些泄气,这几年来提亲的人都被自己拒之门外,只为了那个约定。父亲已经给自己下了最后的通碟,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红娘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去嫁给一个未知之人,眉头紧皱,愈想愈乱。却是抵不住沉沉的睡意,合上了双眼。嘴角慢慢上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