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叮咚响。”不高处的遥望,尽是瓦舍屋檐,又或者,是树梢。
结果子的树往往沉静,枝仅微微颤。在这忽青忽夏的季节里站在窗台痴痴凝望时,几枝水杉的枝杈在风里前仰后合,载着果子的枇杷树仅微微欠身。
英国近代学者科林伍德不留情地指出了“囚禁在象牙塔里的文艺精英除了自己之外别无所谈”这番穷途末路的境遇,使得余秋雨踏上了欧洲之旅。余秋雨许是谦虚,他为文明远近呼喊的行者之路分明早已开始了,这一行应是他的心怀使然。
文明一词常常浸润着政治的色彩,这个19世纪末国际法学家们借以放弃思考“为西方过滤义务、为东方过滤权利”的语汇,连定义本身也尚有疑问。它流动性地划动了时空界限,对既有成果和社会成员进行吸纳与排斥,以“文明”为伦理学尺度去衡量不同种族的所做作为。
若文明只是一种谎言呢?
博尔赫斯在《余晖》里写过“那是幻像/人类对黑暗的一致恐惧/把它强加在空间之上/它突然停止/当我们觉察到它的虚假/就像一个梦的破灭/破灭在梦者明白自己在做梦的时刻”。
看到时我总执拗地觉得村上春树许是受过博尔赫斯的影响,仿佛是为了完成这一句诗的良好注解,对小说进行精妙计算。时间的芜杂伴随着带来的是空间的错乱,他带动着读者们尽快地适应1Q84年,和青豆一起接受平行世界的预言——“这是个杂耍般的世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虚妄,但是只要能相信我,一切就将成为真实。”
未能走出他人预设的境遇时只能困囿其间,在思想经历试炼后便能松弛坚信不疑。穷途末路之时,或许只是该走出那个1Q84年了。有一回做课堂作业时实在难以找寻问题线索,却在偶然的散文阅读间轻轻地打上一个又一个的结,不过答题时间却回不去了。谜底一旦揭晓,两个月亮的世界也随之关闭。不能与青豆相会的天吾又何尝是一个具象的人,有时他也是固有陈见里难以寻觅之物罢。
达芬奇有句名言,知识越准确,爱好越强烈。从英文来的,原文是意语,历经了两度翻译,到达每个人心中时又要有回过滤,言语可能会变味,但是历史陶冶出来的那个精致灵魂却在几个世纪后的今天仍能令我们崇拜不已。天才当时的一言一语,成为他人今天的念念不忘。但是没有通过亲历有真切的感受后再作判断,不过是凭着道听途说,屈服于谁的修辞手法更为高明。
到底啊,人们是在情绪里完成一次次的交叠,一回回地梳理岁月的思绪。
一提起历史,我的脑海中仍会止不住地扬起滚滚黄沙,之后才能从尘土里慢慢地掀开时空的面纱,在这点上我仿佛是千篇一律、一视同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