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郭橐驼传》是唐代著名文学家柳宗元的代表作之一,该文以寓言故事的形式讽刺了当时官吏繁政扰民的现象。文末总结说“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 。作者通过郭橐驼传授的养树之道,悟出了为官者的治民之道。若干年后,当我重读此文,发现郭橐驼的种树理论也十分合乎中医之道,在当今社会对我们的健康观仍有积极的借鉴和指导意义。
郭橐驼是当时长安城西丰乐乡人,以种树为业,凡是长安城种植花木以供观赏的富豪人家还是贩卖水果的果农,都争着去聘请他。因为各种树木不管是本来土生土长的还是后来移植的,经过郭橐驼的打理,没有不成活的,而且枝叶繁茂,果实累累。当人向他讨教种树妙法时,他的精彩回答很值得人们思考,现摘录原文如下:“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茂硕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已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
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会有人问医生如何保持健康,延长生命,对于那些鹤发童颜的老中医更是心向往之,希望从他们那里讨到祛病延年的妙法。学医数年也接触了许多名老中医,通过交流我才知道哪有什么延年的仙丹妙药,他们能够健康长寿的秘诀无非是顺应人体自身发展规律,保持身心的阴阳平衡罢了,正如郭橐驼所言“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顺应树木的天性,来实现其自身的习性)。接下来郭橐驼还讲述了他总结的“植木之性”即“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树根要舒展,它的培土要平匀,而且根下的土要用培育树苗视的旧土,捣土要结实)。对比树木,我们人类有什么要顺应的天性呢?在《黄帝内经》中早已给了我们答案。《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云“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上古懂得养生之道的人,能够顺应天地自然法则来调节自己,并且注重调摄精神、锻炼身体的养生方法,饮食有节制,作息有规律,不过分的操劳身心)。
掌握了植木之性后郭橐驼的做法是“勿动勿虑,去不复顾”(不动它也不担心它,离开后就不再理它了)。文中他还描述了与他不同的人,一种人不懂得植树之道(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另一种人懂得植树之道,但是“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已离矣)。现实生活中,我们发现许多小儿家长对宝宝就存在这种“爱之太恩,忧之太勤”的状况。当前的家庭多是只要一个宝宝,众星捧月的家庭模式,自然导致对于孩子的健康过分关注的问题,唯恐自己的孩子冻着饿着。外界有点风吹就赶紧厚衣加身;各种营养品补给美其名曰“促进其生长发育”。殊不知小儿有自身的生理特点,小儿为纯阳之体,脏腑娇嫩,许多脏腑功能还没发育完全,此时妄投补品,小儿不仅不能吸收,还无形中加重了脾胃负担,导致脾虚形成,反而影响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古语有云“若要小儿安,常需三分饥与寒”就是针对小儿体质提出的至理名言。也有一些老年人,今天迷信绿豆排毒,明天迷信茄子降脂,每天吃大把大把的保健品,结果钱没少花,却吃出了胃肠病。可以说这些都是对自己“爱之太恩,忧之太勤” 的典型。
古人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种树之理与育人之道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希望本文对您的健康观有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