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我前面的是一对年轻人,他们都是学生装扮,尤其是男生穿着阿根廷外套、运动裤和耐克运动鞋,是一对小情侣,他们拐进了一家精品店,看样子男生是打算给女生买个节日礼物。今天是妇女节。
下班前领导说晚上请大家吃饭,我不想去,因为那个男人今天没有给我打电话,他自从走后就没有联系我了。我一个人在街头晃荡,通过路边商店的玻璃看着27岁的自己,没有一点精神,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爱呢?那个男人告诉我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就是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那个男人的总是给我讲很多道理,只有他的话能让我安心。
可是,那个男人现在是在北京、南京,还是厦门呢?我不知道,2个月前那个男人因为新书的宣传活动去了北京。我们的相遇也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的新书是由我们公司出版的,我当时负责他在这边的生活安排。1月份的郑州正是最冷的时候,我们讨论新书的出版事宜,吃了十几家火锅和烩面,在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地做爱。冬天最好吃的还是火锅,那个男人说我们不是为了吃才活着,也不是因为吃了好吃的就能过得更好,但是不喜欢吃的人丧失了生活中太多的乐趣。他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手机响了,是公司的张国德打过来的,“过来吧,大家都来了,就差你一个了”,我说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并不是他禁止我告诉其他人,虽然他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但是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也不管我是否会和别人讨论他。我不想和别人分享我的感情生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对他的迷恋,这点就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在写小说的时候,一定不能告诉别人自己准备写什么,否则就没有写作的欲望了。
妇女节,独自一人,我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回忆过去的那段日子呢?一个年轻男子塞给了我张传单“妇女节,向每一个单身的女性致敬”,这是一个陌生人派对,女性可以免费参加,地址就在前面的“别处酒吧”,我想到有很多人都是一个人过妇女节,就心生安慰,决定去看看。
酒吧人不是很多,音乐有点儿闹腾,和我坐一桌的还有3男2女,其中那个高个子男人说大家都简单自我介绍下,好相互了解。高个子男人先做了自我介绍,他叫冯玉旺,是个外科大夫。其他人都介绍完后,轮到我了,我说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不想说自己的真实名字,冯玉旺说那你可以临时取个名字,我就叫“杨杨”了。
这时候张国德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起身到卫生间门口告诉他我不过去了,他说“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在哪呢”,我没有理他,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他是个怂货,从来不敢单独约我,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太无聊了。我挂了电话,回到位子上,冯玉旺已经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了。“我在深夜下手术后也会写点文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你看看我的文章?”他说话时酒气都吹到了我左边的耳垂和脸颊上了,我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讨厌。那个男人曾经也喜欢在做爱前喝点酒,他说这样会有氛围,窗外大雪覆盖了一切,屋内三杯烈酒下肚,他开始朗诵自己的诗,诗人是他希望得到的称号,而不是小说家,他写小说但是却瞧不起小说,他喜欢诗歌却没人欣赏他的诗歌。
“杨杨小姐,杨杨小姐”,冯玉旺喊了好几声后我才回过神来,“我们出去吃个饭吧,吃完顺便可以去我那儿讨论讨论我的文章”。
妇女节,那个男人还是没有给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