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打人呢？“红毛女一边踢他，一边大声喊着。

“我就是来打人的。“那人吼叫着拽紧她的头发，把她拉出两米之外，又狠狠地朝她身上踢了几脚。

店老板看见这情况，赶紧跑过来劝架，最后不但没成功把他拦下，反而挨了他一顿打。接着他又像疯子一样把红毛女压在身下，对着她脸部重重击了几个拳头。

红毛女被揍得哇哇直叫，大喊几声就瘫倒在地。那人依然不罢休，接下来又往她身上擂了几下，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抬手扇了她两个耳光，然后抓住她的头发，一把拖出了门外。

路人看见有人打架，纷纷停下来围观。大家一边劝解，一边对他指指点点。那人置若罔闻，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朝她屁股踢了几下。直到有人喊警察来了，他才停下手脚准备抽身而退。

红毛女一把抱住他的腿，费力地从嘴里吐出一个“钱”字。那人恼羞成怒，抬脚就往她胳膊上踹了下去，大骂她要钱不要命。临走前，他还说了一句：“老子还没打够呢，你竟然还敢问我要钱？”

待警察赶来时，她早已变得神智不清，脑子里一片混沌。警察问她和施暴者是什么关系，她费了好大劲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仅用蚊子般的声音重复着几个字：三陪服务。

问话的警察听得一头雾水。接警的队伍中有位比较活跃的小同志，这时站出来说：“应该是嫖客和妓女产生了经济纠纷。”

接着那警察又问她住哪里，有没有家人的联系方式。她却像傻子似的把脑袋摇得像陀螺一样，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问话的警察对其他同事说：“这货傻了，先带回派出所看看吧。”

没法问清楚情况，一行人只好把她抬上了警车。到了派出所，警察让女同志给她敷了一下伤口，又让她喝了一些醒脑的饮料。过了一会，那警察又开始审问。问了半天，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刚好这时赵大狗来派出办事，无意中发现了她。

他问那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审问的警察说：“这货被人打了。”

赵大狗问：“肇事者呢？”

警察答：“跑了。”

赵大狗：“没抓住吗？”

警察：“暂时还没有。”

接着他把发现红毛女的地方一说，感叹这事有点奇怪。赵大狗问他怎么奇怪，他把红毛女嘴里吐出来的“三陪”向他讲述出来。

赵大狗听完，让他赶快联系三陪公司的人把她接走。警察有点为难地说：“我们没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她不是有手机吗？”赵大狗说，“怎么说没有联系方式呢？”

警察说：“我们在她身上没发现任何物品。”

那人把红毛女拖出门外暴打的时候，她的手机不小心从兜里滑了出来，有人趁乱塞进了自己口袋。

赵大狗只好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给三陪公司打了个电话。二流子听说红毛女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当场就对着电话那头吼了起来。

赵大狗说：“我让你过来接人，你吼我干什么？”

二流子气呼呼挂了电话，驾着三轮车赶往派出所。他到那里一看，发现红毛女一脸乌紫，满脑袋大包，上去又给了她一脑瓜子。赵大狗一把抓住他的手，呵斥道：“行了，你别扇了，再扇就要出人命了。你要是一定要扇，那就回去再扇吧。”

于是他把红毛女拖上车，恶狠狠地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直接把车开回家，把红毛女往床上一放，就急忙找家伙教训她。他还没把家伙拿过来，红毛女就吐着白沫滚到地上，不停地抽搐起来。二流子吓得魂飞魄散，蹲下去抓住她胳膊问：“红毛，你抽什么疯？”

红毛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羊癫疯。”

“什么？”二流子把手上的家伙一扔，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惊恐地问：“你有羊癫疯？”

红毛女说完羊癫疯几个字，马上就晕了过去，无论他怎么叫唤，就是没一点声响。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她送进了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获知没什么大碍，二流子很快就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出院当天，两人在收费大厅碰上了周大猫。那时他正躺在担架上，眼尖的二流子，一眼就发现了他。于是他把红毛女拉停下来，指着刚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担架车，说：“周大猫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红毛女问。

“刚刚抬过去。”

“你确定那人是他？”

“没错，肯定是他。”

“那也不一定死了吧？”红毛女说，“或许只是晕倒而已。”

“你是说他也被人打了？”

红毛女嘿嘿一笑，说：“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二流子问：“你怎么知道他被人打？”

红毛女说：“上次我给他按摩，就有人把他叫回去喝茶。”

二流子又问：“那跟打人有什么关系？”

红毛女也不知道他是真被人打，还是像她一样意外晕倒。她这么说也只是猜测，于是随口说了一句：“仇人太多了呗。”

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周大猫意外死亡的消息就登上了头条。二流子是在排队买早餐的时候，猛然获知这一意外消息。那时买包子的人很多，排在他前面的人突然抖着手上的报纸，回头对后面的人大喊：“大家快看，周大猫跳桥死了！”

二流子一震，忙从他手上抢过报纸，眼睛往上面一瞄，文章标题赫然写着一段文字：乐子县委书记驾车不慎，不幸冲下漓江大桥，因抢救无效，已于今日凌晨五点离世！

“妈呀，这也太意外了吧？”二流子大叫着，把报纸还给那人说，“老子还没从他手上挣到一分钱呢，竟然这么快就死了。”

回去的路上，他又听人说周大猫是因为害怕蹲号子，担心家人受牵连，所以选择以死谢罪，及时了却了自己的一生。

回去之后，他把周大猫去世的事跟红毛女一说，然后叹道：“我原计划从他身上赚一笔，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死得这么快。早知道这样，我昨天就应该让他献点爱心，在我们这里办张贵宾卡。”

红毛女听说周大猫死了，并没感到意外，只是遗憾地说：“可惜了大家伙。”

“什么大家伙？”二流子问。

红毛女惊了一下，赶紧打岔道：“一个周大猫死了，还有一个赵大狗。他俩都是富豪，只要你肯努力，就不愁没钱可赚。”

两人正说着，赵大狗突然打电话说红毛女的手机找到了，让她尽快去派出所领取。

二流子感叹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事还真是巧。”说一说完，他让红毛女赶紧去派出所拿手机，并让她趁机撩拨一下赵大狗。

红毛女虽然出了院，但身上的伤痕依然历历在目。她照着镜子说：“我脸上的伤还没退呢，还是你去拿吧。况且，我现在这副模样，连自己看了都嫌弃，更别指望接近赵大狗了。”

二流子觉得她说得在理，只好亲自为她跑了一躺。到派出所拿了手机，经过公安局的时候，他特意上赵大狗那里去了一趟，站在他面前说了几句恭维的话，然后掏出一张购物卡往他桌面一放，说：“赵局长，这是我们公司给你派的福利。你有时间就上超市逛逛，要是觉得一个人逛街太无趣，那就打电话给我，我让董事长陪你。”

赵大狗拿起那卡看了一下，感觉有点奇怪，于是问：“这是哪家超市的购物卡？”

事实上，那卡是他在路上捡到的废卡，但他却说：“就是我们公司旁边那家发发超市。”

“卡上怎么没印超市的名字？”赵大狗问。

二流子脑瓜子转了转，说：“这是我们公司特定的贵宾卡，你买单的时候，只要签上三陪公司董事长的大名就行。”

赵大狗把卡放一边，问：“你莫名其妙给我送卡干什么？”

“没什么，我们就是卡多，而你又是我们的贵宾，给你发一张玩玩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赵大狗问：“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贵宾？”

二流子嘿嘿笑着：“虽然你现在不是我们的客人，但我希望你未来是我们的贵宾。”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向他挥手说：“赵局长购物的时候，别忘了到我们公司坐坐。”

快到公司的时候，他突然看见红毛女和一个男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就在他揣测两人是什么关系时，那人突然捏紧拳头朝红毛女的脸上砸了一拳。

“住手！”他大叫一声，跑过去扭住那人的胳膊，大声喝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无故上我公司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