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躺在床上睡不着。
想着晾衣架上的内裤和袜子什么时候能熟透,像前天一样,自己掉下来。可惜我都是黑袜子,分不出生熟。
又听着窗外面呼呼的风,总想尽办法进我的屋子,送点灰尘进来,送点冷气看望我。但是我紧闭了窗户还又封上一层塑料膜,我想这多少显得薄情,难怪风要生气,吼得更凶了。
我的手似乎找不到去处,一会挠头皮一会挠腿挠背,本来不疼也不痒,挠完了反而开始痒个没完,索性用力抓上几道,又开始疼,但有时候疼比痒舒服。
胳膊也找不到去处,拿出被子空落落,放进被子又觉得约束,左腿搭在右腿上不舒服,又换右腿搭在左腿上,就这样又磨蹭了许久,同样的姿势昨天觉得舒服今天又觉得别扭,奇怪!
终于摆出个得劲的姿势,脑子又胡思乱想起来,但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除非我去想我在想什么,才终于知道我在想什么。大概有一半是在想过去,还有一半在想未来。往往是过去想的不开心,未来也没想明白。
所以闭上眼睛试图用黑暗塞满脑袋,结果闭上眼看见的比睁着眼还多,于是睁着眼睛看灰黑的天花板,反而什么也看不见,但我总不能睁着眼睡吧,我没有张飞的本事。
我好像有些害怕睡觉,害怕的睡不着,但我终于发现害怕的其实是一睁眼看到明天,害怕听到第二天一早的闹钟,我想,我对自己痛下狠手,定了6个闹钟还不是因为穷的睡不起觉。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吼累了,它终于发现叫不开我的窗,探出了我冷漠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凉,但窗外马路上来回的汽车声音又多了起来,那声音连在一起像海和浪,而我被困在一个木箱里,在海里浪里漂啊荡啊,不知道要漂向何处,不知道一早醒来会被冲上怎样一片岛屿的海滩,陆地上有椰子浆果还是野人猛禽,我会成为岛的主人还是野人的晚餐。
咳,再不睡就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