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2018温州市高中历史、初中历史与社会教学衔接研讨会
授课地点：北京外国语大学瑞安附校
授课年级：高一
执教者：李诗凝（温州中学）
课堂实录：
师：我们国家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有五千年。有没有证据啊？
生齐答：没有
师：没有证据，这里有人说有证据，你来说说什么证据啊？
生1：甲骨文
师：甲骨文他的年代主要是商，商离我们大概四千年，不足五千年。
生1：夏朝的神话
师：可是它还缺乏比较直接的考古遗存。没关系其实我们今天要学习的良渚文化就是证据，大家听过吗？
生齐答：没有。
师：其实离我们很近，就在我们浙江的省城杭州，杭州人其实是非常以良渚文化为傲的，大家有去过杭州玩吧。
生齐答：没有
师：下次咱们去杭州玩的时候，其实杭州路边的广场上就有这种造型的雕塑，这个路灯下面的造型也是这样的，包括机场啦，银行啦，到处都可以见到这种造型的建筑物。
师：那这个到底是什么造型呢？他其实就是良渚文化的代表型玉器，玉琮的造型。这么多的玉琮中就属这尊玉琮体积比较大，雕刻比较繁朴，被誉为中华玉琮王。
师：观察玉琮王的外观猜猜这个玉琮是干嘛的？
生：祭祀。
师：为什么你觉得是祭祀，你从哪里看出来是祭祀？
生：因为这个上面有很多图案。
师：这个图案给你什么样的气息？
生：就比较……神秘的感觉。
师：我们把这个纹饰放大了给大家看，这个纹饰叫神人兽面纹，其实大家看得更清楚了之后感觉宗教神秘的气息更加浓厚了，那我们可以通过纹饰就确认玉琮是祭祀用的吗？
生齐答：不能。
师：我们应该去翻一翻历史上的记载，看一下史书是怎么说的。我去翻了史书，真的在《周礼》这本书上发现了玉琮的记载。在这个记载里，大家看到玉琮是做什么用的呢？
出示周礼的记载
生：应该是用来祭祀的。
师：那和我们刚才的猜测挺相符的吧，是不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周礼的记载来确认玉琮的作用吗？
生：不能，我觉得可能有打仗的原因。
师：你的意思是它未必只有一个功能对吧，那我想问一下周礼里这样记载，它一定是真实的？没有疑义的？
生：我觉得有可能和诸侯分封可能有关。
师：还是觉得他的功能可能不止一个对吧，就它一个祭祀的功能来说，是不是史书说是祭祀的功能就一定是祭祀功能呢？
生：之前是祭祀功能，可能到了后面就不是了
师：那你的感觉实际上这个是不是祭祀未必就和书上记载的一样。大家看到前人对于玉琮的记载是这样的，实际上什么情况未必和前人写的一样，有可能有很多功能，有可能有变化。说明光看别人对玉琮的记载不准确，我们要看看玉琮本人的情况，我们回到考古现场。还是这尊中华玉琮王，这是1986年在反山的贵族墓中找到的，在找到的时候，这尊玉琮是在墓主人的头骨左下方。他是在墓主人身边发现的，大家觉得这样的现场的一手的情报你看出来玉琮是做什么的呢？他是不是祭祀用的呢？
生：有可能是象征他地位的。
师：那么就是说我们原本以为他是在祭祀的典礼上用的，但是现在在墓主人的身边发现了，
但现在发现他是伴随在墓主人身边的，那你觉得他的功能？
生：可能它是作为一种指令，他需要一种东西，皇帝的玉玺这样的，让其他人听从。
师：你认为它象征着一种权力，我伴随着你一块下葬，那他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不管他具体的职责是什么，反正它陪伴墓主人下载。
生：我觉得他就是主人的陪葬品。
师：很有可能是陪葬品，那是不是可以根据玉琮王的考古发现就判断玉琮作用呢？
生：不一定吧。
师：为什么？
生：他是墓主人的陪葬品，但是不能从中知道它具体是用来干嘛的，因为我们只能看到这个现象但是没有具体的一手资料去证明它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师：所以你认为要了解的更细还需要更多的材料对吧，那一尊玉琮王的情况可不可以就算成所有玉琮的情况？
生：不能，因为这尊玉琮是这样的，可是其他的玉琮可能有别的情况，不能根据一尊玉琮的情况去判断所有玉琮。
师：说得好，这是孤证，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数据。那马上就给大家更多的数据。
出示材料：
师：上面这则材料给了更多的样本，从这则材料中你发现了什么信息？
我觉得他就是有陪葬品的作用吧。
师：你从材料中总结出来可能大多数的玉琮还是以陪葬品为主是吧。
生：大多数的玉琮还是出土于大规模的墓中，就像秦始皇的陵墓，也是大规模的陵墓中出土的。象征着地位高的人才会有这么多陪葬品。
师：从第一则材料中我们知道在大样品的环境下，玉琮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使用的，只要使用了就传达出一个什么信息？
生：地位
师：那就表明良渚使用玉琮，有的人可以使用，有的人不能使用，这说明了良渚文化有什么现象？
生：阶级分化
师：贫富差异出来了，说得很好啊
师：我们了解到了良渚社会比较复杂，已经有了阶级和等级的分化。这样的发现让专家们非常高兴，为什么呢？如果我们要证明中国在良渚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文明社会，我们基本上要满足国际上的四个标准，哪四个标准呢？
师：国际专家在两河流域的发现上总结出了四个标准判断一个文明是否进入文明时代，分别是城市、文字、金属器和礼仪制度。大家发现良渚已经符合什么条件？
生：礼仪制度
师：礼仪制度也叫等级制度吧，那么我们就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找喽，这是2016年的时候专家发表的一个良渚古城的平面图，从这个平面图里你又收集到了什么信息呢？
生：我发现了有贵族陵墓区以及贵族宫殿，平民居住区，都是围绕在一个地方发展的。
师：你看到有这么多区域，他在排布上有什么规律吗？
生：以贵族的居住区为中心向四周排布的。
师：也就是说在分布上他是经过规划的，是井然有序的。很好。还有同学发现其他内容呢？比如我们看看灰色的一圈？大家觉得这个灰色的一圈是什么？
生：城墙
师：我们发现城墙之后就可以测量这个古城的面积，测量之后发现他有三百万平方米，什么概念呢，咱们学校有多少亩啊？同学们可能不知道，我在来之前呢查了一下，我们学校大概是100多亩，相当于我们46个学校这么大。面积相当大了，那么这个平面图就向我们展示了良渚的这个古城， 结构是比较完整的，功能是比较丰富的，分区是比较经过规划的，而且他的面积比较大了，他可能不是零散的居住点，可以称他是颇具规模的城市。
师：大家还记不记得刚才的四个标准，现在还剩下哪两个？
生：文字和金属器
师：专家们感觉到干劲十足，王这个方向找过去，经过长时间的寻找，文字上的收获很小，争议却很大，金属器更是一件都没找到，大家觉得四个保准里良渚才符合两个，这可以说良渚是文明社会了吗？好像还有点距离。当时呢北京大学赵辉教授他也这样坦诚地说。
师：大家从字里行间可以发现这是一位很讲证据的学者，但是去年开始，情况发生了变化，2016年在良渚遗址考古发现八十周年学术研究上，赵辉教授作了一个发言，他总结了最新成果。
师：良渚只有符合两项标准，但是他还有其他的两项能力是什么？
生：组织和经济能力。
师：是如何惊人的组织和经济能力让教授为之折服？
这是2009年的时候专家发布的一张新的成果图，专家发现了良渚的什么？
生：堤坝。
师：堤坝，水利系统是吧，大家仔细观察一下这幅图，你觉得良渚的水利系统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生：堤坝有效防止了洪涝之类的灾害。
师：堤坝设计的有没有什么小巧思啊？
生：设计了不止一个，一个高坝系统一个低坝系统。
师：这样分两层有什么效果？
生：如果低坝没了还可以让高坝做一个防范
师：这是一个双保险，我但是这还不够。我们再从地形图来看看。
师：我们发现良渚古城的西北角是地势比较高的山地，这里已经接近了浙江的暴雨中心天府山，也就是说这边的山地上很有可能经常会有洪水倾泻下来，所以良渚人就在这个地方，谷口高坝这个地方建了一个高坝，一旦洪水从高地上倾泻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它挡住，这个高坝的抗洪能力相当的强，可以短期内阻挡870mm的降水量，这是什么概念呢？举个例子，在我们浙江台风算经历的比较多的哇，台风会带来很大的降水，你看浙江有气象记录以来，他由台风带来的最大降水量是由泰顺保持的1250mm也就是说5000年前的大坝可以阻挡到870mm的降水量，5000年后的今天我们遇到的最大降水量差不多也就是1200多mm，如果这个坝还能保持到5000年后的今天，除非是太大的暴雨一般都可以应付过来。接着往下看，如果真的出现了很大的暴雨漫过了高坝，也不用紧张还有低坝，这个库区的容量也很大，有1.5个西湖这么大。大家想洪水来了，我把水屯在这里，那如果要是枯水期，水少呢，放出来就可以了，这还有一个水库的作用哇。这还不够，大家知道为什么良渚建筑的坝有这么强的抗洪能力吗？因为他有特殊的筑坝技巧。这是坝体的侧缝图，看不清楚没关系，我把里面的轮廓画出来。大家会发现良渚的坝不是简单地用黄土铺上来的，他有一个工艺，你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一块一块地堆积起来，这个和现代的沙袋是差不多的原理啊。只不过他们的沙袋里面是黄土，外面是草，黄土就会比较扎实，抗洪能力格外的强。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良渚的坝这么大这么长，所用到的黄土，专家测算了一下，至少要60万平方米，我们南方的黄土水分又比较重，一立方米的黄土要2.5吨重，也就是如果我们一万青壮年同时劳动，这样的规模来计算的话，采取够这么多的黄土也要连续工作两年，才能把黄土运到位，更别说还需要捆扎和堆放。这么大型的一个水利系统，其实当时专家也感觉非常困惑，专家把大坝的遗存物作为一个重要的标本送到全球各大著名实验室，大家有没有听过碳十四测验法，国内外实验室给出的数据都是这个大坝确实建立在距今5000年上下5000年前铸造了这样一个水利系统，这说明良渚社会怎样的情况？
生：组织能力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师：怎么看出组织能力强？
生：因为你刚才说运过来很困难
师：是的，我们要调动地起，而且调动地这么平稳，说明组织能力强。那么从这个组织能力背后看到了什么？有一批人在组织……
生：等级制度
师：那么我们就感觉到这样的组织能力背后，所能体现出来的就是良渚的公共权力已经很强大了，整个社会井然有序。良渚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去做这件事情，说明、良渚的什么条件应该是不错的？经济能力应该不错吧，但是这只是一个推测，有没有证据呢？我们来看。
师：2013年的时候新的成果图出来了，专家在这个河道的边上发现了一条街，这条街上有很多手工作坊，有木器作坊，玉器作坊，在这个区域里我们发现了一个专业的手工业区，这说明了什么？或者说要想形成这样专业的手工业区，他的背后应该要有什么支撑呢？
生：我觉得经济应该是十分发达的。
师：你觉得哪个方面的经济尤其重要呢？
生：我觉得是手工业。
师：你觉得手工业一定是要有所发展才会有这样专业的手工业区，那我们想一下一个匠人白天大量的时间要去用来做手工，那还有很多时间去生产粮食吗？
师：其实大家已经感觉到了，手工业者没有很多时间去生产粮食，甚至还要消耗很多粮食，这说明专业手工业区的出现，他的背后一定是什么方面的供应十分充足？
生回答：农业
师：专家马上在城里面搜索稻田，古城里面没有发现一片稻田，只在城外发现了一片稻田。大家感觉到这又说明了什么？
生：既有手工业区也有农业区，规划很完整，管理的很好。
师：有其他的看法吗？大家想想城里没有稻田区，城里的人不大种地……
生：交通比较发达，城里的人需要消耗粮食，需要足够的交通把粮食运到城里去
师：往返肯定是很方便的。这也有道理。还有其他同学想说说看，城里的人几乎都不种地……
生：我认为他把农业放外面，把手工业放里面，感觉有种重视手工业的感觉。
师：你认为城内的人高雅一点，不从事农业。
生：城外农民生产出来的粮食需要上交给国家之类的。
师：那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城内的贵族不生产粮食，甚至还要消耗粮食，这么大的消耗量都要由城外的农民上交提说明这里的农业怎么样？
生：这里的农业很发达。
师：在2011年的时候，专家发现了一片烧焦了的稻谷，它其实是一个粮仓，经过测量发现这个粮仓的储藏量达到20万吨，而且这样的粮仓在城里有很多处，甚至在城里发现了更大的粮仓，大家现在觉得良渚的经济条件怎么样？真的是很优越。我们现在发现良渚这个社会啊等级比较分明，城市结构比较完整，公共权力已经发育起来，而且经济条件也相当优越更何况它通过碳十四测验法的判定，那大家告诉我这样一个社会大家还会不会怀疑他是否进入了文明时代。我们通过良渚文化就证明了中华文明的确是5000年前已经开始。而且好像还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师：那我这里有一个疑问，我们刚才在判断良渚社会有没有进入文明时代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我们中国专家提出的良渚运用的四个要素和国际学者从两河流域提取出的国际通用的四要素好像有点不同，那这个不同大家是怎么看待的呢？是不是说明国际标准错了？有没有说明良渚才是国际标准？
生：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特色，所以标准应该不一样。
师：哦，那你的意思是根本没有必要有国际标准。
生：国际标准只是一个标准，还应该根据各地不同的特色。
师：国际标准不能很好地说明中国的情况，有没有其他同学想说的？国际标准是一个宽泛的标准。
生：我觉得国际标准只是一种参考，文明的判定都需要一个参考作为标准，他们提出的都是一种参考。
师：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的话呢？
生：那再考虑
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吧。我们发现国际标准不能很好地贴合良渚，或者说良渚的情况和国际标准不一样，这是一个冲突吗？各地的情况都不一样，有很多的文明一样不符合这个国际标准，比如说玛雅文明，大家听说过吗？他没有金属器，文字也非常晚，但是他的历法和数学非常精美，那也就是说不符合他的标准会不会影响她的地位，反过来想不符合他的标准恰恰说明了世界文明具有什么特点？
生：多样性
师：那世界文明具有多样性，那中华文明呢？
师：是啊，更是具有多样性。原来我们一直认为中华文明一直是黄河流域，但是我们今天学的良渚是属于长江中下游流域的，我们再往上看，东北、辽河流域也有十分优秀的红山文化，当然黄河流域也有龙山文化。我们以前一直认为中华文明主要是黄河流域，这个结论完整吗？对不完整，其实中国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各具特色的，可能也很优秀的文化。这么一种我们看到的整片星空，我们国家的考古泰斗苏秉琦先生提出这样的现象我们叫他满天星斗。我们有这么多各具特色的文化都在闪耀，而且都在为中华文化做出自己的贡献对不对。于是在这节课上我们感受到中华文明的起源确实历史悠久，而且他还有丰富的色彩。我们生活的祖国有这样厚重优越的文化，我们感觉到很骄傲，这个文化我们要怎么传承下去呢？还希望大家多多学习，多多了解，也做一个优秀文化的接班人。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谢谢大家，下课吧。
（本课实录由温州市南浦实验中学章思思老师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