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就从老师那里得知,世界上,还有一个母亲节。
一年又一年的节日气氛里,也终于记住了母亲节的时间:五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
然而,时至今日,也未曾对母亲说过一句节日快乐。
不是无祝福,不是不期待。只是,不用说也知道,每天地里田里忙碌的她,根本无心理会意识里并不存在的一个陌生节日,春节尚且奔波,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母亲节?而且,在岁月的打磨中,我也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那一句包含我满满爱意的祝福,就算送到她耳际,也太轻太虚。我想给她的,不想再是无痛瘙痒的苍白的言辞,而是一个行动,一个让她对我充分放心,不再整日为我把心牵挂的坚定行动。
所以,在明天即将到来的,这个充满着祝福,本该属于她的节日里,我依旧如往常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无动于衷。
每每提起母亲,我便想到了苦竹。
淡绿的叶片,柔嫩的茎秆,恰如母亲温柔体贴的笑脸。依稀记得,那时的她 ,头扎两根清爽的小辫,颊带点点红润的关泽,在毛线的编制中微笑歌唱,于邻里的交谈间绽放笑脸,那时的光景,似诗、如画。
坚韧的根须,不倒的枝头,正似母亲积极拼搏的身影。身为女人,却打骨子里藏着一种男儿的不屈与不挠。上山下地,屋里屋外,重活轻活,全都倔强地一肩挑起,不曾叫苦,未曾言累。
苦竹旺盛的生命力,就是母亲直面苦难,勇对生活的真实写照。自小外公去世,和年迈的外婆及痴呆的舅舅一起,母亲毫不犹豫的挑起家庭的重担,风里雨里,从不言弃。幼嫩的肩膀,在生活的重担中,日益坚挺!
落地生根,无怨无悔,像苦竹一样,在母亲的词典里,没有抱怨。照顾外婆、打理舅舅日常起居、做父亲背后不倒的强大后盾、为弟忧心为我操劳……小小的心际,装着满满的家,唯独,没有她自己。只有家人的顺利平安,才能看到她欣慰舒畅的笑脸。
苦竹,叶可为药,干可做材,茎、粉都具清毒、润肺等修养功能。而母亲,浑身上下,也无不散发着浓浓的喜人的技艺。那一桌桌可口的饭菜、那一双双精致的布鞋、那一件件合身的毛衣、那一季季丰盛的五谷杂粮、那一间间整洁的房间、那一句句贴心的话语、那一次次于困境中傲然挺立的不屈身影……在别人看来,她只是万千农村妇女中的平凡的一员,但于我,她却是这个世界上无人能比、无可比拟的最美的女人。
苦竹的美,在于它经历后的坦然,在于它承受后的厚实。那是一种宽丝阔野、深如大海、静似秋叶、绚如夏花,、不卑不亢而又傲然挺立的美的姿态。当别人把一束束惹眼的康乃馨送到自己母亲手上时,我只想,怀抱苦竹,轻轻地抚摸,静静地祝愿,让它在远方静守着我伟大的母亲,为她祈福,保她平安。
关于苦竹,我有的是敬畏。关于母亲,我有的,是无以言表的万语千言。
此刻,在慌忙的瞬间,用零散的文字,稍稍地写下我对母亲的浓浓的情感,希望,远方的她,可以于风的呢喃中听到我安静的祝愿。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时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衷心地祝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天天顺心!年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