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们的互动结束后,大部队马不停蹄踏上了返京的路程。因有个别志愿者是从京外来的,所以大家就在大同分别,并约定明年再相见。回京时没那么着急,所以返程订的是火车票。由于北京到大同没有高铁只有普客,所以回程需要六七个小时。好在孩子们只要有伴儿,旅程多远对他们来说都没有问题。这不,在回程的火车上,那些孩子特意把座位换在一起,玩起了各种各样的游戏。好在经常参与公益活动的孩子,懂得照顾周围人的情绪,所以他们在一起玩耍,并没有招致其他旅客的反感。没有橙子的干扰,王睿奇利用火车上的闲暇时间,写了一篇有关此次探访的随感,然后发给了小草的小丽。小丽看过之后,发现这篇短文声情并茂,其中有对山区里大人孩子状况的细微观察,有对那片土地美好的赞叹,有对如何更有效帮助孩子们的思考。所以小丽主动邀请他,希望他以后多参与助学家访,为小草写出更多好短文。他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下次何时再来。以为对于他这样的家庭,这几天的开支是笔不小的负担,他不得不考虑。
回到北京后,生活又归于平静。对于弟弟的案情,因为安康中院对几位伤者的伤残鉴定有异议,不得已他们又跑到安康,到法院指定的鉴定机构重新做鉴定。虽说王睿奇每日因弟弟的事情劳神,可日子总得往前走。这不,他不是答应爱民做公益联络人了嘛,小家的志愿者主动联系他,看看他这个周三下午一点是否有时间,相约一起去小家做个探访。说来惭愧,他被任命为联络人,可他自己并没有那种积极主动参与的意识,总是处于被动安排的地位,这也是他日常生活中的状态。所以日后他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创业,而是适合辅助别人,这是后话。正好他平时工作不太忙,于是就爽快答应了别人的邀约。
周三是奥森助盲的日子,考虑到午饭后还要去小家,于是他选择开车去奥森,要是搁在平时,他就坐地铁去了。到了小家附近把车停好,他来到就近的一个超市,其余两个志愿者正在此处等着他。王睿奇被任命为公益联络人之后,从爱民就让人把之前探访剩余的钱暂时转给了他,让他日后找个可靠的人管理公益款项。按照正常的做法,一般负责人或者日常探访的人不管钱,而是由其他人代管。这样既减轻了他的负担,也避免管理上的混乱。爱民告诉他,如果日后有人为小家探访捐款,他收到后也要第一时间转给钱款的管理人。至于探访的开支,实行实报实销,买东西后找款项管理者报销即可。三个人碰头后,到超市里买了些水果和生活用品,然后提着一起向小家走去。他日后了解到,来之前要先和小家管理员联系,确认小家需要的东西再购买,这样钱才能用在刀刃上。
由于他们几个是第一次来这所小家,管理员怕他们找不到地方,特意到楼下来迎接他们。在上楼的过程中,管理员简单给他们介绍了目前入住家庭的基本状况。只有了解每个家庭的情况,和家长交流时才能恰如其分,不然志愿者有可能陷入尴尬的境地。看来这个联络人还不是那么好干的,原来他以为自己只要把机构那边的新情况,适时传达一下就行了呢。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边做边学了。
进门之后,看到几个大人已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坐,他们进门后,家长们纷纷站了起来,看起来多少有些局促。要说也是,他们毕竟是受助者的身份,当看到陌生的志愿者时,难免有些紧张。放下东西后,大家重新落座,管理员简单做了介绍。做为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新人,王睿奇有些显得手足无措,特别是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好在另外两个人比较有经验,很快就和那几位家长拉起了家常。王睿奇趁机往四周瞅了瞅,发现这是一所三居室,住了三个患儿家庭,客厅、厨房、卫生间看起来都不大。想想也是,这个小家在八一儿童医院边儿上,地处二环里,普通住宅面积都不是太大。
当一个家长聊到孩子就医遇到艰难时,一下引起了王睿奇的注意,因为他的两个孩子出生后都经历过心脏病的手术。在医院里亲眼看到过来京就医的患儿家长,困了、累了,就在走廊里、花园中、甚至是街边席地而卧;遇见过挂不上号的家长,抱着孩子直接跪在医生面前;甚至有些家长,为了剩下钱来给孩子看病,多日连顿饱饭都舍不得吃。所以这时他就把当初自己的见闻说出来与那些家长听,并且把就医时他们夫妻俩的心理状态也毫无保留的分享了出来。也许是引发了那几位家长的共鸣,他们边听边流泪。
走出小家后,其余两位志愿者对王睿奇的表现大家赞赏,说他的分享引起了家长的共鸣,让他们也打开了心扉。他一下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孩子患病的经历,以及弟弟车祸死里逃生的经历,不是每个志愿者都有的宝贵财富,在这儿正好分享给其他患儿家庭,勉励他们一起走过死荫幽谷。从此,他发现了上帝对他的奇妙带领。他运动能力强的天赋,让他在奥森助盲有了用武之地;两个孩子的就医经历,也成为他服务其他患儿家庭的武器;弟弟死而复生的奇妙历程,让家长们看到奇迹确实存在。从之前的被动参与,到后来的积极投入,公益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