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

(一)银幕映照的侵略者剪影

        一九六七年之夏,某个黄昏时分,上院大谷场上汇聚了众多身影,与往日黄昏时分人们还在田间辛勤劳作不同,今日众人不约而同地聚集于此。夕阳的余晖如一位慈祥的老画家,将每个人的影子温柔地拉长,投射在东面墙上,形成了一幅幅巨大的剪影,那些影子,似乎比原人高出了许多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沉重的历史。“今日,上院之内,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老七喘息未定,疾步至老八身前,言罢。

“走,一探究竟。” 老八应声而出,带着几分好奇。

于是,老七、老八与众孩童,一同攀上北坡,只见上院之中,人群攒动,熙熙攘攘,众人围拢一处,议论纷纷,言辞交织,孩子们虽懵懂,却也饶有兴趣地倾听。

“我先去探个究竟。” 老七未及细想,已步入人群。

      片刻之后,老七自人群中脱颖而出,双手舞动,言辞略显急促,却又不失趣味:“那桌上置有一物,能自行旋转,颇为奇异。” 话语间,那份初见的惊奇与喜悦,溢于言表。          在一个和煦的傍晚,一位熟悉的面孔,那位叔叔,正摆弄着那台古旧的电影机,低语道:“这台机器真耐用,放映起《地道战》,讲述的正是与‘日本鬼子’的英勇抗争。”

        一位大爷闻言,目光坚定:“‘日本鬼子’,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话音未落,老八与老九,像两朵好奇的花,一前一后,挤进了人群,尽管画面对于他们而言,依旧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英子,快来瞧瞧。”岳拴轻声呼唤,手指向电影机旁,那面朝向西北的土墙。

      英子转身,目光柔和地落在一块巨大的长方形白布上,边缘镶着黑边,约有十公分宽,它紧紧贴着墙面,似乎正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神拴沉思:“这白布,犹如皮影戏的纸亮子,却未见皮影戏团的踪迹。”

      梅娃补充:“未见那‘牛皮娃娃’的木箱。”

      三玄猜测:“或许那桌上的机器,正是叔叔所言,能替代牛皮演员的神奇之物。”

老七点头赞同。

      孩子们围坐一圈,议论纷纷,白布虽似皮影戏的幕布,却无“牛皮演员”,且置于院外,无灯光自后照耀。他们沉浸在对这新奇景象的探讨中,竟忘却了抢占最佳观影位置的任务。其实,观影何须近身?未占位置,却成了正确的选择。

      突然,“吱吱——”电影机启动,一束白光从机头迸发,直射白布之上。随后,汉字显现,乐声响起,人影绰绰,更有言语交织其间。

    “这是日本人与解放军的较量。”隐约有人低语。

      孩子们面面相觑,低声交谈:“那白布之上,非‘牛皮演员’,而是活生生的真人。”

“是的,能言善行的真人。”另一人接道,“你们听,大人们说,‘那是鬼’。”

    不久,屏幕上现出日本鬼子的身影,“日本鬼子进村了”,一名男子高声呼喊。此刻,田间劳作的男女纷纷归来,家中老奶奶、老大爷带着孩童,也迅速归家。村里顿时人迹罕至,唯有屏幕上的日本鬼子追得鸡飞狗跳。屏幕外的孩子们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周庄之心,集体之魂*

      上院,周庄的心脏地带,每一次村落的集体脉动都汇聚于此。今日,园县文化馆的放映队踏入了这片隐匿于群山之中的世外桃源,带来了一段关于抗日战争时期,河北冀中平原山底村的英勇抗争故事。

        周庄,园县城东百里之外的世外桃源,被群山温柔环抱,交通虽不便,却难掩其静谧之美。放映队的首次造访,为这闭塞之地带来了一场视听盛宴。银幕之上,日本侵略者的烧杀抢掠如利刃般切割着每一个山村孩童的心,惊恐与不安在稚嫩的面庞上交织。青年们紧握双拳,满腔怒火难以平息;老一辈则轻声叹息,回忆起旧日土匪侵扰、日军肆虐的苦难岁月。

      二叔,这位沉默寡言的退伍军人,一语中的:“蒋介石之失策,内战之延误,终让日本侵略者得逞。”

      老村长,那位坚韧不拔的领路人,在紧急关头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他踉跄着奔至大树之下,紧抓钟绳,却不幸被敌人击中腿部,鲜血染红了土地。他强忍剧痛,连续敲响警钟,“铛、铛、铛”,那不仅是对敌人的警告,更是对乡亲们的守护信号,引领他们迅速遁入地道,民兵则各就各位,静待敌入陷阱。

    三玄与岳拴头相拥而泣,恐惧在幼小的心灵中蔓延。此时,一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三玄的发顶,是母亲的声音:“孩子别怕,这只是电影,讲述我们先辈的英勇抗争。”母爱如春风化雨,让孩子们逐渐鼓起勇气,抬头面对那段历史,直至影片落幕。

      在这片古老而宁静的土地上,历史的记忆被光影重新唤醒,激励着每一个人铭记过去,珍惜和平。

      (二)羊路沟中的幽影

        在归途的蜿蜒小径上,岳拴的忧虑如同暮色般悄然弥漫:“试想,若有一日,那令人心悸的敌人莅临吾村,后果不堪设想。”神拴闻言,眉头轻蹙:“何以见得?”

      三玄轻声解析:“因村中无密道可遁,唯倚仗民兵之力。昔闻,县城之内,解放军勇士如云。”岳拴闻言,颔首以表赞同。

      神拴神色坚定,言辞中带着几分傲气:“尔等谓之胆小,我则无所畏惧。敌寇尽被解放军英勇剿灭。”

“吾亦不惧!”岳拴缓缓道来,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尔等无畏,我亦无畏!”三玄嘟起嘴,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倔强。

        此时,一位老者喃喃自语,仿佛在梦中与过往对话:“若能有导演,将村中流传的鬼怪故事编织成银幕传奇,定是一场视觉盛宴。”

      神拴闻言,兴趣盎然:“村中亦有鬼魅?我何以未见?老者,愿闻其详。”大爷侧目望向三玄,略带警告:“言之,恐夜不能寐,惹人心神不宁。”神拴向三玄投去一抹玩笑般的眼神:“我无所畏惧,谁惧便让谁离去。”一旁的大哥哥亦加入话题,语气诚挚:“尤爷,无需顾虑,无人会因故事难眠。”

      三玄之母温柔地安抚着孩童们:“勿需惊慌,村中民兵与解放军叔叔并肩作战,定能将敌寇逐出。适才,我们亲眼见证了日本鬼子的覆灭。”

      大哥哥笑着接话:“刚自影院归来,意犹未尽。尤爷,您便开讲吧,无惧旁人之言。”

      大爷微微一笑,补充说:“我所言之鬼,虽不似电影中日寇之形,却同样令人心悸。它们无形无枪,却在夜色掩护下,悄然潜入窑洞,专以孩童之首为目。”大哥哥向大爷眨了眨眼,气氛中添了几分神秘与期待。“不尽然,却皆是艰辛之人。” 大爷以深邃的目光传递着过往的故事,轻轻咳了一声,嗓音略显沙哑却清晰如昨。

      在清朝中期那段尘封的历史中,有一位姓冯的隐士,世人鲜少提及他的本名,更多地是以“举人”这一雅号相称,或是亲切地唤作“冯举人”。他的故事,在羊路沟的悠悠岁月里悄然绽放。

      冯举人的故居,位于冯阳庄,那是一个日子紧巴、晨食奢而夕食简的地方。一家人的生计,全赖冯举人那略显佝偻的背影,他在乡间以劳力换取微薄的报酬,维系着那摇摇欲坠的家庭。

        周庄与冯阳庄,如同两座山间的回声,遥相呼应。周庄隐于南北山脉西麓的蜿蜒小径旁,起初仅几户周姓人家,解放后逐渐繁盛,十余户人烟,亲缘交织,皆源自两位兄弟的后裔。

      而冯阳庄,则坐落于周庄西南坡下,昔日亦是冯姓聚居之地,随着岁月流转,人口增长,如今已有十数户杂居其间,姓氏虽杂,情谊却深,与周、冯两姓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无论是周庄还是冯阳庄的居民,生活皆如薄冰上行舟,艰难前行。他们居住的不是砖瓦之屋,而是依山而凿的土窑洞,那是大自然与人间烟火交织的温馨居所。

      两座山峦间,一条东西向的马路蜿蜒而过,路旁是羊路沟,它如一条银带,串联起沟东的李庄、冯新庄、杨家湾子、四沟湾等自然村落,每一道弯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与希望。

      某日,冯举人身披晨光,踏上了前往沟东冯新庄的征途。他沿着蜿蜒的道路向东行进,不过片刻,便跨越了羊路沟的界限。白日里,那沟中并无阴森的鬼魅作祟,唯有清风拂面,草木摇曳。

      抵达雇主的地界后,冯举人身处繁忙之中,直至晚八点半,方得闲暇。

      尽管生活对冯举人颇为苛刻,但他的性情却如春日暖阳,广受众人喜爱。他从不计较工钱,任由东家随意给予,时或无偿相助,尤其是对那些境遇艰难的家庭,他更是慷慨解囊,一顿饭、一壶酒便足以慰藉人心。

      他不仅心地纯善,更擅长以言谈化解邻里、家庭间的矛盾,成为乡间不可或缺的智者。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得暇,他便会坐下来,绘声绘色地讲述古今故事,让听者仿佛穿越时空,亲历其境。故事里山川草木、鸟兽人语,皆栩栩如生,令人沉醉不已。

      是夜,劳作结束后,东家设宴款待众人。餐后,冯举人与众人闲话家常,竟忘却归途。

      东家深知羊路沟的传言,遂笑道:“小冯啊,夜深了,鬼魅出没之时,改日再叙不迟。此地夜宿之处颇丰,不妨留下安歇。羊路沟中鬼魂狡猾,常以炒面诱人。”

        此言一出,冯举人心中泛起涟漪,正欲思索对策,东家又笑道:“你非同凡人,习武之人怎惧区区鬼怪?炒面之诱,对你而言不过儿戏罢了。”

      “哈哈,多谢大叔美意,但家中有妻小牵挂,我还是早点归去的好。我倒要瞧瞧,那鬼是温文尔雅还是面目可憎。”冯举人带着几分傲气与好奇,笑语盈盈,踏上了归途。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已准备好迎接未知的“奇遇”。

      冯举人在行走中有个独特而迷人的习惯,那就是他偏爱在夜色中引吭高歌,用满腔的秦腔清唱,以真词原调,唱出令人陶醉的曲调。他并非科班出身,但这般精湛的唱功,或许正是源自对皮影戏的深深痴迷与模仿,以至于他的歌声能穿越数里,清晰入耳。每当他离开东家的大门,这份独特的才艺便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

      行至羊路沟的路口时,冯举人不禁停下脚步,心中暗自思量:“东家所言的鬼怪之事,虽不必全信,但此刻心中确有几分怯意。”他萌生了返回东家处借宿的念头,却又担心被笑作胆小。于是,他选择了继续沿着沟边的小路前行。

      稍作停顿,冯举人轻咳两声,似乎在整理思绪的同时也在清理着口腔与喉咙。他咽下一口唾沫,滋润了即将再次发声的喉咙,随后,他的歌声再次响起,而且比往常更加响亮。他心中暗想,放大声音不仅能为自己壮胆,或许还能将那些想象中的“鬼魅”吓退。于是,这夜色中的歌声,不仅成为了冯举人心灵的慰藉,也成为了这条孤独路途上最动人的旋律。

      行至沟堑边缘,约莫十余米开外,冯举人瞥见一道暗影横亘于途,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他凝眸细察,心中一凛,只见沟底那条狭窄路径上,赫然躺着一个漆黑的“异物”。刹那间,一股莫名的紧张攫住了他,发丝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根根直竖,周身亦被冷汗浸透,连发梢都不例外。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今夜,莫非东家所言非虚?这幽冥之物,真欲阻我冯某前行之路?”

      定睛再观,那物不过尺许高,却有两米余之粗,既非人相,亦非世间常见生灵。“唉!”冯举人心中暗叹,忆起传言,鬼魅与人形相仿,唯缺下巴之特征。“既已至此,进退维谷,何惧一介亡魂?”他自我宽慰道,“世间谁曾亲眼得见鬼之真容?不都是张三惧李四言,以讹传讹罢了。我冯某身为习武之人,又何须惧这虚无缥缈之物?”

      心中默念着救人要紧,他奋力一扯,羊皮袄终被撕扯开来。举人的判断无误,袄下并非鬼魅,实乃一人。他将自己的手贴近那人的鼻息间,感受到的不仅是生命的气息,还有一丝微弱的生机。

      举人厉声质问:“尔乃何人?夜半时分,缘何蜷伏于此,扮鬼吓人,究竟意欲何为?”对方默不作声,举人再度询问:“你是人是鬼?若是人,便需回应;若是鬼,尽管施展手段,我与你一较高下。”然而,此人依旧没有反应。“不妙,这分明是个活人,却毫无反应,定是受了重伤。”举人心中一凛,收敛了斗志,转而蹲下身来,仔细端详。此人非本地人,他未曾见过,面容与七窍皆被尘土所掩。

      举人替这位陌生人清理了七窍中的尘土,用力将他扶起。待他站稳片刻后,那人才缓缓回过神来,身体微微动弹,颤声问道:“您贵姓?”

    举人答道:“免贵姓冯。”

      “您便是冯举人?多谢您救了我。”

      “不必客气。我姓冯,并非举人。你为何会在此处?又为何说我是举人?这番言辞,真是令人好奇。”

      “大人,听小人细细道来。小人是陕西会县的一名布商,途径一处荒废的古庄子,时值深夜亥时,不幸遭遇土匪劫掠,两名同伴惨遭不幸,小人凭借敏捷的身手,才得以幸免于难。为逃土匪之追,小人昼夜兼程,归心似箭,却不料在这幽深沟壑之中,竟被诡异的鬼魅所缠。

      时至辰时左右,小人至此深沟,遥见数人前行,及至沟底,却踪迹皆无。唯闻炸雷般吼声,一股凛冽寒风自头顶疾旋而下,数张狰狞面庞蒙面而立,脸短似无下巴,吓得小人魂飞魄散,未敢多看。这伙人团团围住小人,拳脚交加,阻断去路。小人初以为又是土匪,遂摆开架势,一记扫堂腿挥出,却落空矣。正自惊愕间,‘哈,哈,哈,哈’,这伙人竟大笑起来,蜂拥而上,将小人按倒在地。只闻其言,‘莫怕,不取分文,快食炒面,饱足后,随我等去见阎王爷。’顿觉口中、鼻内土屑纷飞,渐多渐密。小人急中生智,以羊皮袄顶头遮挡,顺势压边。这伙人拉扯间,七嘴八舌,‘此人怎突无口?你摸摸头都没了,还说没口?’男女混杂之声,闹腾足足一个时辰。眼见羊皮袄将被掀落之际,远处忽闻人声唱和,渐近渐晰。

      又闻其言,‘不好了,速速离去。’

    一女声道,‘听那冯举人之唱,声近沟底矣。’

      男声道,‘确是冯举人之声。’又有一粗犷声言,‘又是此冯家举人坏了吾等好事。唉!冯举人屡屡坏吾等事也。’杂吵声中,一股寒气袭身,震耳之声骤停又起,仿若人行脚步,渐近身前。”

    举人道:“皮袄蒙头,计策甚妙。”

      一陌生人口脚并用,‘多谢大人夸奖。彼时小人四肢无力欲动不能,呼吸亦艰。心想若是土匪该如何保命?遂决定装死。及至闻大人之声,知遇良人矣。小人感激大人救命之恩,定当图报。大人言非举人乎?前番众人言之如此。大人如此谦逊也!’

      那位举人沉吟片刻,答道:“我们不妨先行寻觅那批人,替你雪恨。”

    于是,二人携手,在夜色中徘徊了半个时辰,四处探询,却只见荒草萋萋,不见人影。

      举人轻叹一声:“罢了,这羊路沟向来以夜有鬼影传闻,今日一见,方知确有其事。”言罢,二人不再寻找,心中皆存着对未知世界的敬畏与一丝难以名状的感慨。

        正当悠寒的午夜,月光斑驳地洒在青土路上,这位名为冯举人的儒雅之士,以诚挚之心邀请其老表暂住府中。他轻言:“兄长,何不暂居寒舍?吾非显贵之后,家境清贫,无缘学府深门,仅粗识文墨,于农闲之余,唯习武以自娱。”

    老表闻言,眼中闪烁着敬佩之光,劝勉道:“贤弟切勿妄自菲薄,君之才华,犹如天籁之音,未蒙世之尘。若赴京城应试,定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二人边走边谈,不觉已至冯举人的府邸。

      冯举人心中暗自思量:“老表所言极是,吾冯某习武已逾十载,岂能不试锋芒?”一念之间,决心已定。

      时光流转,考试之日到来,冯举人凭借过硬的武艺与坚韧的意志,终得中举之喜。一时间,他的名字在周庄乃至数百里之外传为佳话,成为众人皆知的武举人。人们口耳相传,冯家阳庄有位谦谦君子,先以“举人”之名传颂,后凭实力坐实了武举人的荣耀。这不仅是对个人努力的认可,更是对那份不忘初心、勇于尝试精神的颂扬。

      神拴调皮地眨了眨眼,笑道:“大爷的故事似乎未及悦耳之处,不妨再奏一曲动听的乐章。”

      大爷听后,笑声朗朗,慈眉善目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诚然,吾之叙事尚欠生动,然其中蕴含之哲理,却如清泉般深邃。试想,冯举偶然间施以援手,救活了一位素昧平生之人,而这份善行,竟换来了陌生人的一声警醒,此情此景,岂非世间最动人的诗篇?

      如今,咱已抵达家门之畔,时光匆匆,不宜久留。诸位还是速速归家,养精蓄锐为佳。待他日闲暇之时,大爷定当再次聚首,为尔等编织更多妙趣横生、寓意深远的故事篇章,让每一个字句,都化作心灵的甘露,滋养你们年轻而好奇的灵魂。”

      在盘龙山蜿蜒的怀抱中,周、冯两姓人家世代以农耕为本,勤勉持家,如同大地般沉稳而坚韧。他们秉持着诚实质朴的品格,对弱者不欺,对强者不怯,即便文化不深,却常以鬼怪故事的箴言警醒后世,教导子孙早出晚归,勤勉于日,夜以善良为伴,以美德度日。

      在这群故事中,有一位大爷尤为擅长,尽管他自知讲述技巧并不纯熟,与那些才华横溢的讲述者相比,实乃班门弄斧,但孩童们却与他心性相投,日日期盼着他的下一则故事。平日里,大爷鲜少开口讲述,一则恐技艺不精遭人笑话,二则担忧孩子们缠着他无休无止,延误了生活的正轨。

      然而,昨夜的电影《地道战》让众人心中燃起对日本侵略者的愤慨,将之与鬼怪相提并论。大爷在归途中,心中那份对历史的敬畏与对传统的传承促使他打开了话匣子,不经意间将羊路沟中的古老传说——冯举人的故事娓娓道来。尽管这仅是一个传说,但在孩子们纯真的眼中,它如同真实发生一般。大爷自感讲述得颇为引人入胜,临别之际,他竟承诺将来再续新篇,心中不免忐忑,思索着下一次的题材。

      夜深人静之时,大爷辗转反侧,脑海中浮现出盘龙山脚下那座古窑洞的身影,它如同一把钥匙,缓缓开启了一扇扇通往往昔琐碎故事的大门。每一块青砖古瓦,每一缕袅袅炊烟,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故事与传说,等待着他用言语将其一一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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