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11月4日 彻底晴了 4281
说实话,早上还是不太想起床,昨天的情绪还没过,全身一点劲也没有,上午到体育场签个到就完事儿了,下午还得去跑五千米,如果把早上的那个状态拖到下午,估计怕是要跑倒数第一名的。
我去签到的时候,她已经签过走了,我也就只好去到班上的观赛位置。
大胖掷铅球,我们昨天还在开玩笑,这项目就是给他设置的。江帆去给跑女子4×100接力的叶秋陪跑。说实话,江帆也是一表人才,可就是没得一点正气,叶秋对他一笑,他就一副哭样子。叶秋在跑道上的那会儿,江帆在内场上比叶秋还卖力。以至于我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分散叶秋的注意力,还是在给叶秋鼓劲?
不过还是值得庆祝的,班上的女生这一项拿了银牌,虽然叶秋和江帆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庆祝举动,但颁奖回来的那会儿,叶秋的脸上是挂满了笑意的。看来他们对于对方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我只觉得比赛看得人很空虚,就一个人偷偷溜回了寝室。
对于中午江帆在寝室里吹嘘他和叶秋配合得多么天衣无缝,我只觉得这家伙特找抽,老实说,我有点受刺激了。不过为了下午的五千米,我还是去食堂里大吃了一顿。
下午又是我们的值班时间,我带了比赛的号布去播音室。
明明就是进行曲准备时间,可她还是一本正经地在批来稿。我很想告诉她自己下午的赛事,希望她能说点什么,但她就像个木头似的安静得让我在这里有点待不下去了。
气氛只让我觉得每一秒都是那么的压抑,可能是昨天的事情都留下后遗症了吧,我竟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除了因为播音做必要的交流,她似乎什么表情也没有,这让我觉得很焦躁,可又一点办法也没有。播音成了煎熬,我只能勉强应付。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三点,我就准备去比赛了。同事们都为我加油,我没敢去看她,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突然发现自己好怕受打击,就故作镇定地去了赛场。
她有没有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或许,我不该想太多,但我承认,我害怕得不到她的鼓励。
当时比赛的人很多,差不多有三四十人,看台上的人都站起来了。
发令枪一响,我的脑袋里面瞬间就一片空白,人也就轻松地飞了起来,只剩下耳边的呼呼风声了,眼前的和两边景物快速移动,似乎一下子都模糊掉了。刚才四周还是黑压压的脑袋,几秒钟的时间,视线左右就只剩下几个人了,我本来是在中间跑道启动的,便慢慢地挪向了内侧跑道。
说实话,我当时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一会儿头发就汗湿了,但快速地跑动让人更加劲爽清醒了。
似乎是进行到第四圈的时候,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只有大约只有四五个人了,我没有去数,但这样的感觉从不会错。
等到第七圈的时候,感觉周围的几个人又轮换了一次,有的人掉下去了,有的人追上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隐约确定了有一个黑色影子,似乎一直都在感觉范围内,这一发现就让自己有些紧张了起来。
但那时的感觉已经很累了,喉咙里开始干燥难耐,双腿似乎只是在做惯性运动,而不是自己的大脑在控制。肌肉无法迅速地反应起来,意志也开始疲软。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黑影一下从左边超了过去,我还掉他两米的样子,于是头脑一下子重又燥热了起来,感觉很不好呀!
就这样紧张地进行到第十二圈的时候,总算又被我追了上来。此时周围的呼喊声突然就大了起来,我使劲地揩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突然就有了一阵凉意,瞬间就清醒了很多。
可黑色影子仍然在和自己在齐头并进。
我想,该是冲刺的时候到了,就猛地往前冲了一下,可那家伙似乎深知我的意思,几次还差点把胳膊甩到一起。
眼看着远处的终点线已经拉起,我立马咬紧牙关猛地冲了过去,余光里只觉得旁边的家伙像头野牛一样的可怕,向前拱着黑色的头发始终没能被甩出视线,而此时的终点线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我一下用力蹬地,跃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又都模糊晃动起来,一条小绳在胸口轻轻勒了一下,然后我就像飞了起来一样,然后就看见那家伙从自己的臂膀下冲了出去……
我只觉得感觉真是好啊,任由惯性带着自己还在向前跑动,四面突然就爆发出一阵轰动的喝彩,那时的我躺在跑道上闭着眼睛,一定是笑得要死了。
睁开眼睛来四面正围满了人,一片嘈杂,紧跟着体育场的喇叭里就念出了我的班级和名字。
比赛简讯念了两遍,那稿子写得太夸张了,好像我是踩着风火轮的莲花童子,不知道是不是江帆那小子写的,但念稿子的声音就让我更高兴了,好像还挺激动,我都有点被感动了。
好吧,去给她报喜讯,这荣誉我愿意全部献给她。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班上的后勤队就来了,说着就把我抛起来了,感觉真好啊!
四面围了一大圈人,抬着我就要往班上观赛的位置去,不过此时的自己只想大声地笑一场,是不是开心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这段时间都快要被弄死了。
我还在大口喘气,就又被放了下来,原来是一个女孩挡在前面,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没想起来她是谁她就说:“我要给你颁奖!”然后扬长而去。同时只听旁边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崔文俊”,随即围着的人群里就发出一阵哄笑。
我对班上后勤队的同学说自己还要去广播站,旁边围观的人才一哄而散,我目送着那女孩儿远去,我才明白过来她就是顾苏美无疑了,而刚才那个黑色男生一定就是崔文俊了。
说老实话,她其实也挺可爱的,背影也特别好看。
等我再接触到旁边同样大气喘喘的崔文俊的目光时,心里就有些害怕了,阴鸷的,似乎我和他有仇似的。我下意识地赶紧躲开,往直播间去。
走回直播间的感觉太好了,我想刘翔的感觉和我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吧,只可惜我没有国旗披身,否则我也要绕场飞吻一周了,不过这似乎也太不要脸了。
一进到播音室,大家都来祝贺我,不过我还是第一时间去接着她的笑脸了。她一抬头就笑了,我瞬间就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悦,她笑得那么好看,满眼睛都是赞赏的神情,我心情大好,擦了汗挨着她坐到我的位子上,她似乎一下子就红了脸,垂下了眼皮……
我的心里好一阵冲动啊,我终于要成功了啊,我在心里呐喊,她就像一朵鲜艳的玫瑰花儿,开在了我的心里,我感到一股醉意让自己有点飘起来了啊!而她的双手正在桌子沿上互握着,我突然就有了去抓住的勇气了,这一刻我将是最幸福的人啊!
可是,可是,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站长那头蠢猪又冲了进来啊,喊我去领奖!还兴冲冲的样子呢!我很想大声对他咆哮:“滚出去,求你滚出去啊,那奖我不要了啊!”
但她已经又装起来了啊,又装着忙起来了啊!
我就又只好呆呆地起身,准备去领那我已经不想要的奖牌,说实话,我有点想把学校炸了,把站长贩去卖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我承认我站在领奖台上,心在直播间那边,她也出来看了颁奖仪式,这让我的感觉又好了一点儿。对比与刚才的抓狂心情,也算是有了一点安慰。她和站长并肩站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就有点嫉妒了。说老实话,我宁愿把这个奖牌让给站长,让我去站那儿和她说会儿话该多好。
颁奖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那边,还挥了一下手,令人沮丧的是站长那个猪头在自作多情地回应着我,她只是望着这边在笑,我有点郁闷,真不知道站长在高兴个什么劲。
志愿者托着奖牌引导嘉宾入场,一开始我还没把顾苏美说要给我颁奖的话当真,这一下我才算是真的佩服了她的神通。
先颁铜牌,得主是一个黑黑的小个子,再由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给崔文俊颁银牌,那家伙像发了瘟似的瞅着顾苏美,我都有点想笑出来了,可那伙计又冷不防地盯了我一眼,我赶紧收回目光。
因为第一名的台子够高,我只好大弯了腰,去接受顾苏美的奖牌,当然就不能再望着直播间那边了。
可没想到的是:顾苏美这个大流氓竟然顺势把我的左脸揪了一下!然后就笑眯眯地退了回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到了,可就在此时突然爆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我心里一慌,连忙望向直播间那边,可是只剩下了站长一个人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等我跑到直播间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一下就觉得不妙,忙问外面观赛的站长,站长说她先回去休息了,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我一下就觉得好纷乱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心不在焉地配合完当天的播报,就再也没看见她的影子,我很为难,也很惆怅,这些要命的事情啊!
晚上,就刚才回来的江帆,在寝室宣布了他向叶秋表白成功的喜讯。大家都嚷着要他请客吃饭,可这小子太狡猾,转头又把话题指向了我,说是我大有荣升书记快婿的前途,顾苏美已经对我下手,转而大家又审问起我来。我觉得太无聊,就一个人出了寝室到体育场散步。
我觉得我应该认真地想一下我和她的问题,下午跑完的时候,我已经明确地感应到了她的情意,可为什么她又会提前跑了呢?想来想去我终于确定了,她一定是看见了顾苏美给我颁奖的那一幕,所以……
唉,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呢?说老实话,我对顾苏美一点也不感冒,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男人,我怎么会对她有意思呢?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呀?你回头调侃我一下也可以嘛,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呀,真是个麻烦事,这一下算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真是后悔没把金牌让给崔文俊,那也就少了这些麻烦,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感觉,就被站长这个猪头搅了局,真是没有办法了,她现在一定是恨死我了。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嘛?真是让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下午颁完奖我动作快一点就好了,可那样的话一拉扯起来,被站长看见也够难为情的。
这两天的运动会可算是把我折磨死了,好不容易逮到两次相处的机会,最后还是前功尽弃,真是郁闷啊!可为什么自己一直无法说出口呢?还是自己一直就没有认真严肃起来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为什么这两天又会如此的煎熬了,连看书都看不下去了?
真是该死,看了这么多书,连自己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到她面前就像个呆子一样!我怕是要疯了的。
明天又是星期三了,又要碰面了,这一下又突然觉得恐惧起来。好吧,总不能让这样的状况继续下去吧。好吧,对于这种状况,我总得表明一下态度吧!好吧,我想我还是要对她表示一下的,不管结果如何,她总要给一个答复的吧,或者死得甘心,或者……
复杂,复杂,前所未有的复杂,为什么他们在寝室里面说起女生来,都是手到擒来一样的简单,可又为什么除了猥琐的江帆,其他人连和女生说句话都不敢?为什么一个个在这只有雄性的寝室楼里面,就极尽男儿风流本色,可一到教学楼都装得像个谦谦君子?
我承认我做不到江帆那样的无耻,可为什么我也做不到和其他兄弟一样的对什么都无所谓呢?这个问题好复杂,好复杂!
明天又要见面了,当面告白我只怕我会临阵背叛了我的心;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起都让我感到害怕了;她的冷静,时刻让自己感到想要逃,却又时刻让自己渴望见到,似乎都矛盾到了极点啊!
好吧,那就写信吧,既然信不过自己,就投到下午的稿件箱里让她去看吧!或许,我总需要得到她的一点回应吧!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一切就在明天的这一举了!
祈祷,祈祷她明天第一眼就会看到这封信,等我出现的时候,告诉我她的想法就可以了,我什么都不奢望了,既不奢望牵手,也不奢望拥抱,只要你相信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