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的女朋友是我认识的最纠缠的姑娘。
一
大学时候我们在北京上学,到了大四的时候,小明和他女朋友已经谈了7年。从小两人就是青梅竹马,但是高一的时候才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大学以后两人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但是听说两个人家里住的很近,近的不到20米的距离。
我那年刚大一,分在同一个宿舍,每天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他的恋爱故事在宿舍一度传为神话,不仅仅因为时间长,还因为各种缠绵和互相伤害,纠缠不清。
有一次大二的时候,他女朋友来学校了。姑娘刚来就招呼我们全宿舍聚餐,吃饭时候,我们看见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长发及腰,很文静,不时拽着他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后来的我们,了解了她更多。她有个特点,坐什么都晕——刚开始两人谈恋爱,一起出去游玩,姑娘坐了10分钟的汽车就趴在他肩膀上,说晕车。小明就买了自行车,结果万万没想到,直路还没事,刚过了两个转弯就喊晕车赶紧停。再后来,两人半年不见,约好了在火车站小明接车,见面的小明很兴奋,抱着她转了一圈放下,她就直接蹲在了地上,吓的小明一脸蒙逼,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比坐车还晕。
我们就调笑他说:小明啊,你这样的话很容易丧失很多人生乐趣啊,甜蜜蜜里面的骑车带人兜风你是肯定不能模仿了。欢乐谷怕是刚到就得回来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毕业时候,小明喝醉了酒,感叹说:“其实她坐火车也晕,但是10个小时的火车,她来看我次数比我去她那还要多很多......”
二
刚大二的时候,校内流行了一种情侣机,是电信推出的,可以指定三个亲情号,两年内接打免费。黏人的姑娘和小明买了一对,走路上就能经常听见这样的对话:
“喂,小明啊,我出来吃饭了,刚看见一只白色的狗跑过去了。”
“嗯,好,你去吃饭吧,一会儿说。”
挂了过了没5分钟。电话又响起来。
“我刚又看见那只白色的狗了,好可爱。”
“嗯,狗是挺可爱的,你好好吃饭,我先点餐。”
小明的电话很多是不超过1分钟的,只是能随时随地响起,不厌其烦。我们总是恶俗的称之为查岗。可是被一个人这么牵挂着,也是甜蜜的烦恼吧。
有天晚上,我们宿舍都在打游戏,小明去了厕所。电话一直响,大家都很烦躁,就给他开了静音。小明回来当场就嚎啕大叫,“我的天呐,完蛋了,出大事了,今天要悲剧”,我们一脸惊讶。“刚我去了15分钟,13个未接来电,今天要被骂一天了,你们也不说帮我接一下说几句。”,我们哄堂大笑。小明委屈而又受受的样子里,有幸福的味道。
三
一次期末考试前一周,全宿舍都在突击,气氛十分紧张,都觉得脑不够用了,然后集体想吃核桃,结果第二天小明就收到了来自姑娘的50斤核桃,可是没有砸核桃的工具,我们就用门框挤压弄碎,差点弄坏了门。隔天又收到了6把专门开核桃的钳子,一人一把。这件小事毕业以后大家都还记得。
小明是个学渣,姑娘却是个学霸。小明外向沉稳却只跟我们打游戏,姑娘内向却当了学生会主席。每次心烦意乱、人际关系纠结的时候,姑娘就向小明求助,他就耐心的劝勉,不断给出主意,但是偶尔小明心烦不如意跟姑娘倾诉,结果就是“你这个大老爷们,不能坚强点吗?有啥烦心事都跟我说,你也太不man了”,听着他的抱怨,我也是哭笑不得,只允许我跟你撒娇,你却要一直当我的英雄,小明,坚强一点。
四
因为姑娘的超级黏人和时不时会有的突然自我,两个人矛盾很多。
到了大三以后,几乎是三天一次小分手,一周一大分手。小明总说我们这次肯定分了,绝对不要在一起了,最后还是莫名其妙的就又复合了。
记得最搞笑的一次,小明请我吃西瓜,我们在操场旁,小明叹着气,说这次真的分了,她太烦人了,小脾气好难伺候。我笑笑着附和说希望这是真的吧,宿舍的人都已经不信这一套了。
果不其然,三天后姑娘主动打电话给他。
“明啊,我知道你这几天没有我的日子,你肯定特别难受。”
“没有啊,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过的特别舒服,我不用随身带电话了,我还多吃了好多肉,现在精气神特别好,都快要胖了。”
“我知道你一直牵挂着我,你放心不下我,但是你抹不开面子,你只要求我,你一求我,我立马就原谅你”
小明笑的一口水呛着了,回到:“没有,我和你已经分手了,你别来纠缠我了,我一个人很舒服,超级自由,自在,想让我求你,没可能。”
“我知道你这个人最口是心非了,明明特别爱我,就是不愿意承认,好吧,我发发善心,我原谅你了,不用你求我了”
“再见,别想复合,好不容易真分了,想都别想。”
“那你再帮我最后一件事情,完成了我就绝对不烦你了,你帮我写一下我的毕业设计吧,我最近比较忙,先把开题报告写好了传给我。”
“那你传过来吧,我们重新加一下QQ”
后来的后来,毕业设计写了一个多月,又聊了一个多月,两个人还是没分开。
最后我说:“你们这都纠缠6年多了,没有绝对的外力怎么可能分得开,相互嫌弃,相互伤害,不断的作,其实就是你们的爱情表达方式啊。她不断以底线来刺探你对她的爱,你不断温柔的脾气,爱情总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也就够了。”
五
临近毕业的时候,我们都在四处奔波找工作。小明投了好几个公司都没有回应,校园应聘的几家待遇不好,又不想去,好些时候在宿舍有点忧郁。姑娘却因为成绩很好,10份简历能中8份,都是待遇上等的offer。后来,两人一起回了家乡,据说在同一家国企。小明后来联系的时候告诉了我们实情:姑娘每次投简历都会带着他的一起投,要求去的话必须收两个人,这8家中有4家同意,他们选了回乡,小明这次算是被包养了,逃不掉了吧。
最后的后来,我听说他们结婚了,小明业余时间写了好几本玄幻小说,还如愿的签约了,那么他的故事,我就来写写吧。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这风中铃铛一般响彻的人,如大地厚重深情一般的人,温暖而又纠缠,占据我所有的生活。由清晨到日暮,这一切,都很自然。我希望有一个如你一般纠缠的人,贯彻我的自由。
爱情里,总有一些感情不是相敬如宾,不是从没红过脸。相互嫌弃却又分不开,在外人看来的好作,两人却乐此不疲。类似周冬雨和余文乐的感情,互相怂恿,相互攀比,却又格外用心。那些从没说过我爱你的夫妇,却以实际行动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或许这种类真爱更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