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鲁无意识地望了望他的下方,他被蒸空了,带走的不仅是水分。
他听到了风的声音,风的声音使他惊醒。呼啸着的,猛烈的,无人性的。他拿起了昨天剩下的一块面包,是的,去用它解决那一整夜的不安。那块面包你也可以叫它饼干,在大西北,任何东西都可以干瘪,哪怕是维纳斯的苹果。他咀嚼着,平静地如一场肃穆的仪式一样。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或许他需要来点水,他把杯子放到饮水机下,眼睛紧紧盯着出口,嘀嗒 嘀嗒,只有几滴,难以想象,他惊恐地叫着。此刻他被一种莫大的危机感笼罩着,于是他推开门,找水去了。
安达鲁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望着前方那个姑娘,她不漂亮,可是好像似乎见过,。他在回忆着,在哪里?如水的梦境,那张脸似乎像湖面一样微泛着涟漪,轻抚着他,滋润着他,让他忘了这干燥,忘了这炙热的天气。他想起了,那种感觉好像他初中暗恋了三年的女生,不过她不是她,他也不想是她。对了,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他想了想又想,忘了,真的忘了,实在想不起来了。他想了半天初中班上的名字,他的朋友,他的仇人,甚至一个礼拜的插班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在一个没有水的干燥清晨,他把那个女生的名字丢了,生活总是一条往前的直线,只会留下那未知的未来。
安达鲁无知地望了望天空,天空微微映着蓝色影调,不远处有一朵火烧云,他好像得到了灌溉。
他来到了广场上,两个中年人在一个火炬雕像下打架,他们骂着难听下流的话,双手在不停地撕扯,是的,两个中年人像两个孩子一样,在那个炎日当空的正午。两个中年人好像正努力挣脱着人性的幼稚,他们不停地撕打,脱离了这个世界。他就那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样平静又略带忧伤,似乎他也正在脱离这个世界。夜晚,太阳落山了,两个男人的战争也结束了。失败的男人哭着向远方奔去,而胜利的男人拿着一瓶水,仰天对着那颓痞的太阳一饮而尽.。他不仅打败了敌人,还打败了太阳。这时,安达鲁脑中闪过一个奇妙的想法,是否两个男人一下午的打斗就是为了那瓶水。似乎还有什么更肮脏的理由,不过一瓶无色的水对于生活也足够了。
安达鲁对着窗外的月发呆,他不知要写些什么了。一切发生的就像水那样的平淡。他磕起了瓜子,翘起了二廊腿,自言自语着黄色笑话。他无聊,他空虚,虽然他喜欢自由。“这也是生活,这也是生活。。。”他不停地写这句话。他想起了那个姑娘,她是否明天还在那呢?明天是否还会有人打架呢?他就这样想着,念着,睡了,睡了许多。明早又会去啃那干瘪的面包和那几滴水,无色无味,就这么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醒,只愿自己像水一样柔软的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