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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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我知道,她又要来了。她来得鬼鬼祟祟又堂而皇之,鬼鬼祟祟是指她来之前绝对不会让我察觉;堂而皇之是指她来了之后一定会让我知道。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战斗。我与她之间的斗争,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战斗。

自我记事起,每年她都会出现,可能早到可能迟到,但从不会缺席。母亲告诉我,其实从我出生之时她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她的家族与我的家族,若论年头长短,不分伯仲。而我们与她们之间的积怨,也像是我们家族的历史一样,厚不可查。以至于如今,似乎是没有任何缘由的,她们和我们一出生,就要战斗至死。

在我没有战斗力的时候,是母亲一次次替我阻挡她的攻击,现在,我已渐渐长大,必须学会独自面对属于我的战争。最开始的时候,我擅长明处进攻,而她则擅长暗处偷袭。敌在明我在暗,我似乎永远都占不了上风。我与她,像是初出茅庐的战士遇上了最顶级的刺客,每一次都以我负伤而告终。

今夜,我誓要战必胜,攻必取。

她依然是那个嚣张而狡黠的刺客,虽不说话,却无时无刻不在哼唱着她那并不悦耳的专属曲子。那是她的家族之曲,也是我的噩梦之曲,难听至极。

“我说,你那嘴就不能歇会儿吗?”

“哼~哼~”她用行动告诉我,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把她活活打死就是了,到时看她还怎么唱!

然而,自以为变得强大了的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一如往常。当强势进攻遇上闪转腾挪,每一招被空气泄了力,那感觉让人非常恼火。越恼火,越暴躁,越暴躁,越凌乱。我又一次被她戏弄、激怒,在她的眼中我一定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她则正坐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看得正欢。这么一想,我更加愤怒,而愤怒的极点,却是冷静。

我不再盲目进攻,安静下来,收起杀气,释放丧气,仿佛我已经认输了。果然,她上钩了。在我感到身体轻微刺痛的一瞬间,使出全身力气控制住了她。

这一次我终于占了上风,把她逼到了死路。然而濒死之际,她竟然把肚皮一亮:“我有了你的骨肉啊!”

“啪!”血肉模糊,死得她亲妈都看不出来。

看着她血刺呼啦的残骸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那是我的骨血。我也只能咬着牙说:“你个死蚊子还要不要点儿脸!”

是的,我恨蚊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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