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和前两年一样一个人过的生日,在心里悲叹,这是自己的三十而已。
不同的是,生日过后,她回了山东老家,在老家呆的这段时间,失眠不治自愈。以前的焦虑易怒回到家后也减轻了许多。以前她总嫌弃老家脏乱差,这次一反常态,她不再抱怨,以往看不惯县城的环境配套设施还有人情来往等等她统统埋在了心里。
她在返程的高铁上反复提醒自己,好好陪陪父母。所以,过往她不屑于去的超市,菜市场,这次全程陪护。和70岁的老妈一起去菜市场,耐心目睹老妈为三两毛钱和摊贩唠叨半天。这就是父母那代人的生活吧!
前几年有一次她也是和老妈上街,她把钱给摊贩一丢,拉起老妈就走。惹得老妈骂了她半路“我都还了半天价了”“为那块儿八毛的,值当么”老妈的声调明显高了“怎么不值当,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小薇只好闭嘴,她知道老妈习惯讨价还价。
老妈一身的病,陪老妈去医院。老妈三高二十年了,还有坐骨关节炎,现在膝盖也疼,走路只能坚持走个十多分钟,就要停下来歇歇。老妈走路慢吞吞的,和春节时相比显得有心无力。她跟在身后,生恐她会摔倒。
记得两年前的一个春节,她问大她三岁的表哥“男人怕老吗?”
表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不怕,但是怕一事无成”
那时,她才意识到即便是生活在县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梦想,而她不就是一事无成么。
去年,她目睹好友抱着母亲的遗照伤心欲绝,反复对着照片忏悔,对不起,妈妈,女儿不孝。
好友年轻很轻就离开老家,一路打拼,转战南北,后定居在了南方,有一份光鲜体面的职业。得知母亲肝癌的消息,回家陪护两个月后母亲离世。好友自责对母亲的疏忽,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你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满心愧疚无法弥补。她说着又眼泛泪光。
好友说,不要活在别人的期待里,为难自己,到头来一无所有。我就是典型的例子。尽孝这种事,等不得。
几年前表哥对小薇说“父母在,不远游”她回了一句“游必有方”现在想想,那个让她坚持的方向真的值得她倾其所有去追逐吗?即使坚持到最后,又能怎么样呢。
她终于明白,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她身心俱疲,母亲的衰老也让她不愿再坚持下去。
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普通人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小薇在心里说。她决定了,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她打算回去后递交辞呈,2022年,还有以后的每一年她都想和父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