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幼儿园,我欢快的心情一天不如一天了,每天起早贪黑,在幼儿园里玩耍得真有些忘我。
秋千,摇船,旋转木马,快乐得就好像回到了子宫一般。无奈,这个娘胎里是十连胞,显得有些拥挤。我是最小的那个,最容易受到欺负,所以大多时间我都是看着他们玩,好不容易可以去玩一小会儿,都开心得不得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便开始学习控制自己的欲望。要是抑制不住,就会有很不好的结果,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由于某种戒断反应,我心目中上好佳的地位已经被蛋糕所取代了。这种甜食吃多的后果就是,我感受到了来自神明作用在牙齿上的力量,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疼痛的事,一阵一阵的,严重的时候疼得我在地上打滚。
每个夜晚整个小巷里都是我的哭声,然后,第二天就好了,嘴里还叫着“我不要去拔牙!”晚上,我捂着嘴哭着说:“我……要……要去看牙医……”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人之常情,对吧。
住在附近的大人看见我总是打趣我道:“小阿天,牙齿还疼不疼。”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跑开了。
“牙好疼啊,好疼啊——”晚上的日常。
被病魔折磨的那段岁月,我日渐消瘦,等到终于一颗颗牙掉了下来,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即使是现在,我回到老房子那里,那些已经步入中年的大人们,还是打趣我说:“牙齿还疼不疼了。”
我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好得很。
想起来那些夜晚,工作了一天想好好休息的大人们却总是被那个巷子里因为牙疼的孩子打扰,对此他们抱以宽容,还在第二天毫不介怀地打趣着。这才是我能深刻记住这句话的真正原因吧。
和玩伴们一起比赛四轮的小自行车,趁着休息日偷偷去幼儿园摇晃着秋千,隔着围栏仿佛圣地中的摇船,这些渴望满足,连同那些牙间的疼痛,都是我珍藏的回忆。
第二个戒断反应是自己一个人一张床,睡觉的时候我还是会偷偷爬到爸妈的床上,挤到两个人的中间去睡。
舒舒服服地熟睡之后,没想到醒过来自己居然又躺在自己那张小床上了。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那两个家伙偷偷把我抱回去的。哼,我得想个办法。
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把手放到别人身下压着才比较舒服,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就是这样。
所以我下次爬到爸妈床上睡觉的时候,就把手插进去压着,要是我被移动的话自己一定会注意到的。
然而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自己还是躺在了那张小床上。这是怎么回事?我睡的有这么死吗?唉,没想法这个方法行不通。
自己有些恼怒,父母强硬地让我一个人睡在边上的床上也没有办法。但是作为一个看了那么多抗日剧,有反抗精神的人,我还是要表达自己的不满。
所以晚上的时候,我睡在边上的床上,伸出手隔着中间的分水岭放到父母的床上,让他们压着。不光如此,我还要伸出脚……结果后来,我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一个人,一张大床。那边的门,还锁上了。
从此,我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