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与达西,贫富差异下的另一种婚姻状态,是幸福还是幸运?

​傲慢与偏见是简奥斯汀早期的小说,在奥斯汀多部小说改编成的影视作品中(2005年版),是我最喜欢的一部。

影片开篇整幅画面展现乡村恬静自然的氛围,温柔的黄光,伊丽莎白边走边在读书,沉浸其中。

紧接着一组长镜头,伊丽莎白通过河桥,穿过晾晒的白色布单,走过家门,摄影机随之进入屋内,姐姐珍拿着绣布,妹妹凯蒂和丽迪亚在追逐打闹。

伴着最小妹妹玛丽的钢琴声,镜头又从屋内的一个小门走出去,随着伊丽莎白来到父母的房间外,听他们讲关于新来邻居宾利先生的对话。

故事围绕乡绅班纳特先生家几个女儿的情感及婚恋问题展开,二女儿伊丽莎白开朗爱笑,聪敏,对周围的人与事有自己的主见与看法,这也让她在舞会上第一次见到达西先生,对于他的高傲、不苟言笑产生了很深的偏见。

达西先生是潘伯雷庄园地主家的儿子,富有、殷实,每年的财产收入是宾利先生的数倍,他物质财富丰富,注重礼节,但却过于的骄傲,很是看中阶级门槛。

当宾利大赞舞会的有趣以及伊丽莎白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时,达西只是冷冷地回答:“长得还可以,不过还没漂亮到让我动心的地步”。

这句话刚好被坐在一旁的伊丽莎白听到,她先是有些失落,转而跟她的朋友玩笑起来说:“就算他拥有整个德贝郡,我也不愿意和他跳舞,何况他只拥有半个郡而已”

影片延用奥斯汀小说精彩的对白,推动故事情节,抛开影片其他部分,单是欣赏一下其中演员的对白,也是饶有趣味的。

故事中还有一段精彩对白,依然是在第一次的舞会上,班纳特夫人在达西和宾利面前大赞珍的美貌,并说珍在十五岁的时候便有绅士追求者,写了不少情诗给她。

伊丽莎白为了打断母亲不适时宜的谈话急忙说:“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说的是姐姐珍的爱情),我真惊讶,是谁发现了诗还有熄灭爱情的力量”。

达西接话:“我还以为诗能滋养爱情呢?”

伊丽莎白接着说:“对坚定的爱情却是如此,但是如果只是暧昧的喜好,那么一行蹩脚的十四行诗便能轻易毁了他。”

达西问:“那么,你推荐用什么来激发爱情呢?”

伊丽莎白回答:“跳舞,即使舞伴长得也就是还行。”

随即转身离开,这是伊丽莎白在初次对达西产生偏见的时候,巧而有力地用语言回击了他对于她“长得还可以”的冷漠评价,颇有一种为自尊而战的胜利姿态。

舞会过后,宾利邀请珍去他家做客,适逢大雨而病倒,伊丽莎白急切看望生病的姐姐,清晨步行到宾利家,有了第二次和达西较长时间的相处。

达西也在和伊丽莎白的深入接触后,被她独立、自信,饶有兴趣的性格吸引,渐渐爱上她。

在伊丽莎白到好友夏洛特家做客的时候,达西特意去拜访他的姨妈凯瑟琳夫人(夏洛特所在教区毗邻凯瑟琳夫人的庄园),两人再次相遇,达西按捺不住心中的爱意,向伊丽莎白表白。

而伊丽莎白刚刚从达西朋友的口中得知姐姐珍与宾利的爱情是被达西所拆散,对于他的误会更加深一层,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达西的表白。

两人在这场戏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言辞对白,下雨天,画面的背景是阴郁的绿色,两人浑身淋湿,很适宜地衬托了两人此刻的心境,一个仍带有傲慢,一个有了更深的偏见,所以这场争吵必不可免。

当达西说到因为伊丽莎白的父母还有妹妹们有失身份的表现,断定姐姐珍与宾利结合是为了谋取利益时,伴有一声响雷,这不仅仅是自然的雷声,也是伊丽莎白内心备受打击与愤慨的声音。

过后,达西以书信的形式向伊丽莎白解释她对于他的种种误解,关于姐姐珍的,关于韦翰先生的。

奥斯汀小说原文写到伊丽莎白一边读信,一边想起了自从她和达西认识以来(特别是最近以来他们经常见面,对他的种种行为有了较深切的了解),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任何邪恶或是行为放荡的地方,尽管他的举止言谈显得高傲和令人生厌。

她越想越为自己感到羞愧——不论是想达西还是想起韦翰,她都不能不觉得她自己是盲目、荒唐、存有偏见和不公正的了。

导演在伊丽莎白拒绝达西表白后面几分钟的叙事里,大部分用的是低调光,只用少部分高调光勾勒伊丽莎白的脸庞,此时她是矛盾、疑虑、痛苦的,也由此开始改观对达西的看法,以及对自己被偏见埋没理智的沮丧。

最后从伊丽莎白不巧参观达西的庄园,听到管家对于达西掩饰不住的赞美之情,到达西暗中帮助她及家人解决妹妹丽迪亚与韦翰私奔的事情。

伊丽莎白认识到达西真诚与正直的品质,看清自己对他的爱,两人冲破心中的偏见与阶层固有的傲慢,幸福地走在一起。

两人决定在一起的片段很美,达西从晨霭的雾气中走向伊丽莎白,两人简短告白,整个画面出现耀眼又温暖的光,漫射到两个人的脸上。

镜头慢慢拉近,给到两个人面部大特写,宁静而美好,此时的光很具浪漫与幸福的表现力。

饰演伊丽莎白的演员凯拉·奈特莉,因为这个角色一举入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伊丽莎白这个人物,如果是一朵花形容的话,很像是“红玫瑰”,独立、绽放、热情、带着刺,与凯拉·奈特莉这朵“英伦玫瑰”不谋而合。

凯拉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讲述,导演本来以为她很漂亮,在见面的时候,却说了一句:“哦,还可以”,意思就是没有十分地漂亮,可以演伊丽莎白这个角色,当然,有可能是玩笑。

弱化伊丽莎白的美貌,不管是影片还是小说,都是想尽力展现她在那个时代女性中难能的人格品质与睿智的思考力,她不是漂亮到可以一下子打动达西的心,却可以凭着自己独有的气质,慢慢占据他的躯体与灵魂。

关于伊丽莎白好友夏洛特小姐,为了安稳的生活,她选择嫁给狭隘荒唐、趋炎附势的柯林斯先生。

这种决定看似有些无奈,在当时来说无疑正确而且是可以被尊重的。

无奈之处在于她选择安稳就不能苛求爱情,因为当时社会女性除了结婚几乎没有其他的出路;

正确之处在于夏洛特可以看清现实,像她自己说的:“不是人人都天生浪漫,她已经二十七岁了,没有钱没有前途,已经成了家里的负担,柯林斯可以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当时大多数女性婚姻的状况,以金钱为首要条件,伊丽莎白的人格及爱情观是奥斯汀遵照内心,提出的一个对立面与她心中较理想的形象。

她聪敏,一眼看出达西对于阶层的看中与骄傲;

她对于婚姻有自己的主见,希望婚姻是建立在爱情,而不是金钱的基础上;

她断定宾利先生对姐姐的爱,鼓励珍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

她在凯瑟琳夫人的刁难面前不卑不亢,礼貌保有自尊;

她在消除对达西偏见的时候,及时认识自己的不足,向幸福而努力;

这些闪闪发光的人格魅力,是吸引同样具有美好品质的达西最重要的点,婚姻要考虑金钱,但绝不能完全附着在金钱上,这样没有爱情的婚姻纵然可以长久维持,身处之中也一定是在两性关系里扮演孤独的角色。

在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中,伊丽莎白从最初的盲目偏见,到最后放下偏见,去拥抱自己的幸福和爱情,完成了除她本身一些美好品质外,更进一步地成长;

达西也是从最初的傲慢,到最后愿意去为自己所爱,改变傲慢的行为,帮助他曾经认为行为很不得当的家人渡过难关,促成珍与宾利的婚姻,尽管阶层不同,但他们两个人的爱情不是索取,而是更好地成就对方。

有一句话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样被灵魂占据的婚姻,要远比完全附着金钱的婚姻更幸福,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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