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 | The Reach 海岬 (Dan Fogel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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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译 | 溪山心隐

这是已故美国创作歌手兼多种乐器演奏者Dan Fogelberg(1951-2007年)的作品。Fogelberg是美国七十年代以来兴起的“创作歌手(Singer-songwriter)”风潮中最成功的其中一位,他于七、八十年发行的专辑在全世界广受好评,"Longer" (1979)、 "Leader of the Band" (1981)等名曲更是脍炙人口、传唱不休。

Fogelberg的乐风游走于流行摇滚与乡谣间,但也有像《纯真年代The Innocent Age》(双唱片)这样充满古典气质的杰作,有在乡村音乐大本营——那什维尔录制的《High Country Snows》专辑这般纯正的兰草乡村风。

Fogelberg善于用诗意而生活化的词句,不经意间击中听者的内心。歌词早期偏向内省与抒情,带有自传性质,中期向环保与和平等题材扩展。有人会嫌Fogelberg的嗓音稍微“油腻”,但只要听过他的《High Country Snows》专辑,就会了解这嗓音在乡村乐是最贴合不过,演唱会现场也显示,他在演绎根源布鲁斯方面有非常拿手的一面。

2004年,Fogelberg被诊断患晚期前列腺癌,经过治疗得到缓和,但不久后复发,2007年12月16日,56岁的Fogelberg死于缅因州鹿岛的家中。按照遗愿,他的骨灰被撒入缅因州边上的大西洋中。

为纪念Fogelberg,他的老家——伊利诺斯州皮奥里亚县将一条街名改为“Fogelberg大道(Fogelberg Parkway)”,街边是Fogelberg的母校——车叶草中学(Woodruff High School),他父亲曾在此任教,并担任学校乐团指挥,Fogelberg的名曲 "乐团领队(Leader of the Band)"便是写给父亲的,其中一句词“对乐团领队来说,我不过是个活生生的遗产 I'm just a living legacy to the leader of the band”,因为父亲曾戏称儿子是他的“living legacy”。“living legacy”也是Fogelberg的纪念网站(www.thelivinglegacy.net)之名,由遗孀Jean Fogelberg和歌迷建立。网站留在本编的浏览器收藏夹已十来年了。

歌曲《The Reach海岬》收录于Fogelberg评价最高的专辑《纯真年代The Innocent Age》中,与专辑中"Leader of the Band"  "Same Old Lang Syne" “Run for the Roses”等名曲相比,《海岬》一直被忽视,却是本编的至爱。歌曲借描述缅因州渔人的海上生活,来传达人与大海、与自然息息相通的关系。音乐编排上,恢宏的管弦乐点缀以清新的小号,像海上吹来的凉风,与歌词意境情景交融。

需要重点说明的是歌词的声韵,此歌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格律体诗(Metrical verse),但音韵安排上却极其考究(文后附歌词,音韵部分已粗体标注):

一是行末韵(end rhyme)。主歌第一段五句全部压-ing,分别以turning、 dying、returning、complaining、raining;第二段的押韵格式是aabbb,前两句以days、waits,后三句为long、strong、along;副歌押韵格式是aabb,分别是fall与calls、roll与soul,当然fall与calls严格意义上不算押韵,但calls唱时拉长加强-all音而弱化-s,也取得押韵效果;第三段主歌押韵格式aabcb,其中第四句不押韵。

二是行内韵(internal rhyme)。英文诗除了行末韵,还有行内韵。歌中第一段末句中间的“ the beaches and out on the Reach”,beaches与Reach为行内韵;第二段首句和第二句在相同位置分别以son与done、hand与land压行内韵;第三段主歌前两句也用同样手法。

三是头韵(alliteration)的使用,与中文不同,英文诗的韵分三种:韵脚(rhyme proper)、头韵、腹韵(assonance)。此歌中,第二段的第三句lonely与long,第四句的stormy与strong,在相同位置以头韵押韵,与前两句的行内韵呼应,堪比中文近体诗七律中间两联平仄、对偶分别两两相对的律动感。第三段主歌的第三句bluster和blow也压的头韵。

通过以上繁密的声韵安排,加上歌唱时强弱拍的应用(英文格律诗以轻重音的交替形成强弱拍,类似中文的平仄),以及音乐的衬托,形成错落有致、起伏流动的强烈声响效果,令人印象深刻。

缅因州海岸

The Reach 海岬

It's Maine, and it's Autumn, the birches have just begun turning
这是缅因州的秋天,这是桦树开始变色时
It's life and it's dying
这是生命,这是衰亡
The lobstermen's boats come returning
满载而归的捕虾船上
with the catch of the day in their holds. And the young boy is cold and complaining
年青人在寒意中抱怨
The fog meets the beaches and out on the Reach it is raining
海滩前雾气蒙蒙,海岬外秋雨潸潸

It's father and son, it's the way it's been done since the old days
这是父亲和儿子,这是古老生活的延续
It's hauling by hand ten miles out from the land where their chow waits
手把手航行了十里,家中等候的老犬
And the days are all lonely and long
永远是孤寂漫长的日子
and the seas grow so stormy and strong
海开始澎湃汹涌
But the Reach will sing welcome as homeward they hurry along
唯有海岬将以歌声迎接他们的归航

(副歌)
And the morning will blow away as the waves crash and fall
惊涛拍岸,终将冲走黎明
And the Reach like a siren sings as she beckons and calls
海岬在召唤,像美人鱼的歌唱
As the coastline recedes from view and the seas swell and roll
海岸已退出视线,海潮仍奔腾不息
I will take from the Reach all that she has to teach to the depths of my soul
而我知道海岬教于我的,都存在我灵魂的深处

The wind brings a chill, there's a frost on the sill in the morning
寒风萧瑟,晨霜结满窗台
It creeps through the door. On the edge of the shore ice is forming
向门内偷偷蔓延。海岸正在冻结
Soon the northers will bluster and blow
不久后北风呼号
And the woods will be whitened with snowfall
白雪纷飞,林海茫茫
And the Reach will lie frozen for the lost and unchosen to row
海岬被冰封,航向将迷失

(重复副歌)
And the morning will blow away as the waves crash and fall
惊涛拍岸,终将冲走黎明
And the Reach like a siren sings as she beckons and calls
海岬在召唤,像美人鱼的歌唱
As the coastline recedes from view and the seas swell and roll
海岸已退出视线,海潮仍奔腾不息
I will take from the Reach all that she has to teach to the depths of my soul
而我知道海岬教于我的,都存在我灵魂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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