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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祖母说得对,这女人呀,过日子一定要用脑子,不能稀里糊涂地叫人欺负,也不能全凭心意地闹脾气、置气、赌气。
忠勤伯府正屋明堂,四面门窗紧紧关闭着,地上散碎着细细的瓷片,茶水洒了一地,屋内弥漫着一抹淡淡的茶香,打翻的熏炉散出来幽幽的檀香,混合成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说起这个话题,王氏脸色一僵,掀开炕几上的暖笼,拎出茶壶来给盛纮的茶碗里续满了水,动作又缓慢又拖拉。
秦太夫人身着一件深铁锈色缠枝菊花对襟褙子,蜜合色棉罗裙,头上简单地绾了个圆髻,且一根通体剔透的白玉福寿扁方定住,皮肤白腻润泽,唇角带着端庄的微笑,观之可亲,温柔和气,竟是个极美貌的中年妇人,只有眼角细细的纹路稍微泄露了些她的岁数。
盛纮标榜以诗书传家,自然不允许猜拳斗牌之类没有文化内涵的节目上台。照惯例,由长柏哥哥起头。他面无表情,自席间站起来,朗声诵道:“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坐在一旁的明兰觉着王氏神色不善,知道她最近备嫁妆备得很郁卒,便轻悄悄地扭开头去,转眼正瞧见如兰,只见她低着头,侧着脸,面带粉晕,似喜非喜,一双含情目看向窗外。
齐衡的一双眼睛生得极好,恁多少浓情密意都欲说还休地括地里头,盈出水一样的情浅深浓。
明兰胸间溢满涌动,抬头朗声道:“我来这世上一遭,本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说完,只见齐衡眼眶已发了红,泪水似要盈眶。明兰依旧微笑,如艳阳一般,放平整衣裙,遮住鞋尖处的几滴湿润,然后娉婷袅娜地福了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头顶上,月牙如钩,微微闪动着幽光,却已经没有适才的光彩。
眼睛长在脑袋前面,就是要向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