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愿街的尽头,有一家老旧的咖啡店。墙上的招牌落满了灰,还挂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咖啡店门前有一株和它一样老的梧桐树,苍老的枝干上残留着几片枯叶,像是在等待着最终的死亡。
街上人很少,都是匆匆走过,没有片刻停留。
一个带着黑色针织帽,穿着黑色大衣黑靴子的女孩,却在咖啡店前停住了匆忙的脚步。她就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
像是思想斗争了许久,她终于从口袋里伸出手,慢慢地推开了门。门上的铃铛随着开门的幅度叮当作响。
她走进咖啡厅,轻车熟路地坐到角落里的位置。她正要点单时,门口的铃铛却又一次清脆地响起来。
她抬头望去,是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也看到在角落里有些局促不安的她。他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放下推开门的手,慢慢走向她。推开曾经一直坐着的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女孩的左手不停地搓着右手,这是她紧张害怕的表现。她低着头,眼睛紧闭着,就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一样。
男孩率先开了口:“emmm,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女孩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手绞得越来越紧。
“可是,我记得,你是最喜欢白色的,你今天怎么穿了一身黑?”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女孩了,她的手停止了动作,终于攒足了勇气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女孩眼里充满泪水,声音哽咽,却又异常坚定。
这次换男孩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女孩用衣袖擦去了泪水,带着些许哭腔对老板说:“老样子,一杯意式特浓,一杯卡布奇诺。”
老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我这家咖啡店准备转卖了,以后不做啦,这两杯就免费做给你们吧,也算是纪念。”
“对不起。另外,我明天就出国了,不回来了。”
女孩震惊地看着男孩,眼神里却满是绝望。那些本该质问的话语,都梗在喉间。
咖啡都被端上来了,男孩拿起,抿了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女孩用双手缓缓捧起咖啡杯,怔怔地看着微微摇晃的咖啡花。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记得多穿点,走路小心点,看着点车,还有不要老喝冰的,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也不要老喝酒,更要记得吃饭,晚上不要太晚回家……”
男孩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女孩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了,像大颗雨滴一样滴落在咖啡上,打乱了花纹,也卷起一圈圈涟漪。
男孩拿起纸巾放在女孩面前,“我真的走了,以后再也不见了,愿你一切安好,拜拜。”
男孩站起身,推开大门,没有回头,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街角后。
女孩默默放下咖啡,看着空荡荡的对面,眼里仿佛看到当初的他们,年轻气盛,永远带着笑意和爱意看着对方,双手紧紧相扣着,向上天起誓着永远不分离……
她在椅子上坐了好久好久后,喃喃道:“亲爱的,拜拜。”用衣袖擦去眼泪,站起身,推开门时回望角落。那里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两杯没喝完的咖啡,另外还有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张纸巾。
跨出门口,扑面而来的冷风狠狠的呼啸着。女孩看着梧桐树上的几片仅存的叶子也随着大风落下,什么都没有了。女孩扣紧衣服,低下头也消失在街角后。
后来,咖啡店被改装成书店,女孩也来了。依旧是一身黑,还带着耳机,耳机里循环播放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熟悉的街道和地方,只是曾经的恋人都变成了永远不相见的陌生人。
其实我还想你,我还在原地等你。也许我们还会在这里见面,我还是会哭,我还是会心动,但是我们都回不到以前了。
嘿,笨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