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聊一聊”刚下班的天阳拉住江海

“你小子进来5年了啊，真一点想法没有？”天阳说

“啥想法？”江海故意反问道

“不是我说你，犯得着为个女人堵自己前程吗？你这点事所里是人尽皆知，看看人刘洋都调市里去了，付悦也是我们所指导了，你看看你自己，不憋屈？你真想像我一样混日子了？”天阳盯着江海说。

没等江海开口，“你们三个一起进来的，同一个警校各专业拔尖生，你刑侦的，天天晚班在这浪费啥啊，把自己练的跟牛一样，用的上吗？付悦没选择你也正常，你一个其他城市来的，刘洋是本市书记的儿子，要我是付悦我也选刘洋，靠人家也爬上指导位置了，互相成就！害，还就你觉得要脸，申请晚班，天天这样躲着，有用吗？你有本事你换个所啊！”天阳继续说道

江海不出声，起身要走。

“是兄弟不，听得进去吗？”天阳吼着

“知道了，知道了，你下班吧”江海回道

江海钻进器材房，刚提起哑铃，又放了下去，脑子里全是天阳说的话，是自己跨不去这道坎。

当年两人一起考公务员，考编制，一起进丰城，是侦查科最好的拍档，一个技术分析，一个侦查逻辑，也是警校公认的cp。

“江海，出来，有大事了，来硬活了”高帅喊了一声

“咋了？能有多硬啊？”江海垂头丧气的出来

“东河内发现一具尸体，赶紧去现场，做好准备，等上面来人”徐队说道

“我也去，这年头碰上这事难得了，赶紧 赶紧”天阳催促着。

“别毛手毛脚，乱摸瞎碰的，现场做好警戒防护，其他没你啥事”徐队长对天阳说道

“知道，知道，走走走”天阳已上了车。

一行人开往东河

“这东河也不偏啊，桥上人来人往的，投河？也不至于没人发现吧，这太平盛世的，看来还是有暗潮涌动的份子啊！”高帅说

“千万别是什么恶性案件啊，失个足，落个水，或是自杀都好处理。夜钓这帮人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据报案人说死者是个女性，年龄还不大，面目全非，有点时间了。”徐队说

“那真是遇上好事了，这事我们得忙活一阵了”天阳说

“嗨”天阳撞了撞江海，“机会来了，看家本事得拿出来了，说不定看着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呢！”

“等上面法医来了再说，别瞎几把的乱判断，特别是你天阳”徐队说

“知道，知道，上面来了人，再轮到我们，我们又不是没本事，这几年我们丰城太平虽然是好事，但也不是吃干饭的，看把我们江海埋没的！我们所，再怎么江海也是风云人物啊！”天阳拿江海开玩笑

“江海啊，该提提，该转转，申请打上去，该考试考试，这难不倒你，你还真想窝这一辈子啊！”徐队也觉得可惜

“这说的，我江海真是什么神人一样，我们这几年搭档得多好，我真要转刑警队了，我们几个面都见不着”江海也说道

“你还真以为我们想天天看见你似的”徐队也揶揄江海，三人大笑的嘲笑江海。

“同志们，到了，下车”高帅一个急刹，给了大家一个猝不及防。

“你小子要死啊！”徐队给了高帅一个刀削

四周拉起警戒线，尸体被蒙上黑布，这个夜异常的安静，河边草丛偶尔窸窣声，两侧的柳树挡住了所有余光。

“啥时候来啊！这又不能动的干等着啊？”天阳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身上有点凉，你刚盖布的时候看见她脸了吗？这周围安静的是不是...”

天阳走到徐队身边“能不能让江海闭嘴”

“做警察的，还怕说鬼故事？”徐队镇定自如

江海在后面偷笑

“可是...徐队，你没觉得今天，这特别安静啊？”天阳支吾道

“能不安静吗？出了这事，还有谁会半夜来河边游荡，平常成群结队的钓友聚集，你们是劝也劝不走，现在嫌安静了。”徐队说完，前方车灯驶入，法医来了。

“范总，这是这周的汇总，你看下”余生放下报告就退出来范老大的办公室。

余生抱着必滚蛋的心态也不作无用的挣扎，过一天是一天。

余生在网上投着简历，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大专学历，专业计算机，工作写字楼管理，说白了就是个收租的物业，跟学的计算机没任何关系，要技术没技术，要业务没业务，天天就整理着各项资料汇总，然后汇报，协调着客户，供应商，办好领导交代的任务，就这样。人情事故，人际关系，职场规则，在余生这里是白纸，热血，正义，乐观是她的标签。也难怪范老大不提余生。

看着网上的招聘岗位，没一个符合自己的，合适自己的学历又不行，余生开始无望了，关上笔记本，想出门呆会。

余生在美好广场坐了一会，给爸妈报了平安和近况，回去的时候走了东河小道，心不在焉的并没有发现今晚河边没人来往，两旁老旧路灯发着微弱的光，不同于往常的寂静。只听见几个快步，“窸窣”一下子，余生整个人被拉扯走了，还没等反应过来，眼前出现两个影子。

“一个人在河边走什么呢？”一个影子开口说话

“我认识你吗？”余生吓到全身僵直。

“这种时候，还敢往这走，是不是和死者有关系？”影子再次开口说话。

余生听完全身发冷，手脚不自觉的哆嗦:“我，我...你认识我吗？”

“当然”影子说

“大晚上来这干嘛？”影子加重声音。

“好了，你不会真觉得她跟案件有关系吧？”另一个影子开口说话

余生看向那个影子，因为背着光看不清脸。

“我只是好奇她胆子怎么这么大？”影子回答道

“你这个女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大晚上瞎逛什么？”其中的影子走到余生另一侧。

余生发现他是上次派出所询问她的江海，余生走近江海抓紧他衣服，把头耷拉在他胸前，大口呼吸控制着自己不哆嗦。

江海一愣，看着天阳“干的什么事儿”

“那个，没什么事，你别怕，我同事例行问询。”江海解释道

余生什么都没听进去，一直在平静自己，没法一下子从那瞬间抽离出来，她记得江海，所以像黑暗中看见了光，在窒息的时刻把她托了出来。

“我，我以为她认得我”天阳解释道，“她来我们派出所那天，我做的记录啊！”

余生这才大口喘着气，均匀呼吸着。

“送我回家吧”在江海胸口轻声说道。

“那那那，车在那边？”江海说

“带我往大路走”余生紧抓着江海的臂膀，朝着街上走去。

天阳尴尬的留在原地。

一路上余生像个小女孩一样巴拉着江海，江海也不敢动他那条胳膊，绕了一圈，江海把余生送到了家。

“你一个人住吗？晚上最好别单独出门，那个，走河边也不安全。”江海对余生说

余生一开门就瘫坐在地上，两眼冒火似的盯着江海“把你同事编号给我，我要投诉”

“不至于吧，我同事是认得你，所以拉了你一下”江海解释道

“你们派出所人口普查，是不是谁都认识？他认得我，我必须得记得他吗？是不是有病啊！”余生被吓到了，抹着眼泪。

“还有，东河死人了吗？怎么死的？”余生又怯懦的问

“我，一会回去我批评他，太鲁莽了。东河发生了案件，近期晚上不要单独出门。”

“那是我每天必经的路，我  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在家了，我不要住这里了。”余生的恐惧从身体发散出来。

余生小时候看见村里伯伯家放鞭炮很是热闹，便跑去串门，伯伯家里一堆人在哭，地上躺着奶奶，头部盖着个簸箕，余生看见了奶奶的模样，那样子可怕极了。村里有老人去世都瞒会着小孩，不让乱跑，特别晚上，余生的爸妈一下没看住调皮的余生。余生回家后就一直不说话，第二天不肯去上学，也不让爸妈出门上班，妈妈只能请假，送余生去学校。出门的路上余生死死抓住妈妈，把脸埋进妈妈怀里，捂住耳朵。结果被妈妈指责都上小学了，还耍赖不去学校，那天晚上余生没敢回家，去了外婆家。

之后，余生就被送去了外婆家，爸妈嫌余生长大了开始不听话，又没时间管，余生就落下了逃避的习惯。就像她怕老鼠，只要老鼠爬过的地方她就不敢经过。

江海看着余生恐慌害怕“你要不先去朋友那住一晚”江海出主意。

“为什么要麻烦我朋友！如果不是你们今天吓我，我哪知道那边出事情，都是你害的！我不管，我要暂住你家去！ 你还得帮我找房子。”余生责怪江海，她不想自己的弱点让这个城市唯一的同事和朋友知道。

“我 我 我家住城西，你 你上班不方便吧”余生的直接江海不好拒绝。

“不重要！迟早都要滚蛋了！”余生一咕噜站起来，拉出行李箱装衣服。

江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余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刁蛮，又无法拒绝。

“走走，我叫车，我得离开这个地方”余生也不知道恐惧什么，只想逃离。

江海的小区楼下

“我只有一张床，一间房....”江海支吾的说

余生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轻浮了。

“你不早说，你不是本地的吗？”余生问

“不是啊！不过你可以将就一下，我晚上房间用不上，上的都是夜班。”江海也不忍心

余生犹豫了一会。

“你有女朋友吗？”余生问

“有的话，你觉得你有机会住进去？”江海说

“那 谈个恋爱呗”余生不是告白的态度，反而像商量一样。

“我我我，你也不用这么直接吧，你是不是早看上我了，对我另有所图啊？”江海故意问道

“是图个名正言顺住你家！”余生回

“那我们是不会有爱情的，我上班你睡觉，你上班我睡觉，每天人都见不着。”江海说

余生听出了拒绝的意思“那去所里，投诉你和你同事！”

“别”江海一把拉住余生“送你上楼！”

“真没女朋友吧！”余生认真问

“你不是吗？”江海回

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