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

小学二年级时,爷爷去世,他的遗物中,我最喜欢那个小木板凳。那是自己钉做的,其实很简单,还有点歪斜,但拿起来轻便,看着有些个性,也就喜欢起来了。爷爷去世后,父亲听信其他人言,说母亲待爷爷不好,两个人吵了好几架,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父亲好赌,经常在外,照顾老人的责任都落在母亲肩上,爷爷从病重到去世,都是母亲在操持,没想到,还落下一个“待老人不好,将老人气死”的名声,她又恨又气,没法对父亲发作,就发泄到爷爷身上。凡是爷爷的东西,尽量不留,或者不想看见,免得勾起伤心和愤怒。当然,也包括我时常拿来玩的小板凳。

这个小板凳我也算玩了两年,搬家时都带着。但母亲忽然容不下这个板凳,非要让我丢掉,说那是死人的东西,留着不吉利。我当然不信,但也不好违抗。后来想了个法子,将板凳埋起来,等母亲差不多淡忘了,再挖出来。

在屋子后面挖了个坑,将板凳埋了,大概过了一个月,觉得母亲应该不记得了,再去原地挖。没想到,挖出来的不是完整的板凳,而是一堆带着木屑的黄土,板凳在潮湿的土里已经腐烂,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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