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茧
把一段树枝削成两头尖的“茧”状,就叫做“茧”了。打茧就是先画个窝,把茧放进去,用木棍敲茧的一端,在弹起时用棍把它击打出去,当然,越远越好啦,用步子量一下,落点和窝的距离越远,成绩越好,也有复杂些的玩法。很享受打茧的那个瞬间,听到清脆的击打声,看着茧旋转着飞出去,挥出的棒缓缓收回,动作舒展,轨迹分明,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特别值得回味。现在想来,很有点乡土高尔夫的意思了。
挑棍
细长的竹棍最好。那时最多玩的是冰棍杆,就是现在老冰棍那种口味的,细细的,硬硬的,不是那种扁平的冰糕杆。把一大把冰棍杆竖起来,放手,轰的一声散堆在地面上,然后就一根根地挑起收回,碰动了其他的就一局结束。轮流来,谁挑到的多谁赢。屋檐下,过道中,树荫里,一大把竹棍,三两个人,个个小心翼翼,仿佛在应对一场复杂的考验,考验耐心,也考验技巧,时间,在屏神凝息间悄悄溜走了。
打水漂
打水漂,在多年前是水边的一种游戏。那时,每每路过村西头的河边,总会拣个扁平的石子,倾斜着身子把石子削出去,看它在平静河面上灵巧的跳跃,一下,两下……最后没入河中,只听水声轻响,有几处水花溅起落下,几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静寂的小河也因之生动了起来。两下?可能是角度问题,再来,争取三下。不比赛,自己跟自己较量也很有趣。现在“打水漂”是个比喻,多指白白投入时间、金钱或精力,没有收益。可是如果可能,我想再回到那些年,在那条河边再打一次水漂。你呢?
跳马
那些年的高危游戏。一人屈身做“马”,其他人助跑一段到“马”跟前时,一按背部飞跃而过,动作必须干脆利落,有一点儿迟疑和犹豫都会人仰“马”翻,摔重重的一跤。难度不大,考量的是勇气。记得小学体育课上常玩,排几队,几个人同时跳,赶鸭子上架,胆小的也得上。跳马成功,特别是凌空的那一瞬,的确激动人心,有类似飞翔的感觉,可是摔倒更刻骨铭心。操场是粗砂地,现在还记得当年扑倒在地手掌鲜血淋漓的样子。
编花篮
“编,编,编花篮……”,多么熟悉,是不是已经进入自动循环模式了?那些年,女孩喜欢玩的一种游戏,依次把一条腿搭在相邻的另一个人腿上,组成环状,“花篮”就编成了,可大可小,最少三人,然后开始边跳边转边唱,看哪组配合的好,坚持的时间长,能跳到“八九九九一百一”,基本上都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了。不过那时虽唱的流利,张口就来,却也一直纳闷为什么“马兰花开二十一”,总觉得内有玄机。
跳大绳
最有气势的集体游戏了吧。又粗又长的绳子两端扯着,抡起来,“哐哐”的拍打着地面,腾起些细尘。这时第一个人一步斜插,跳了进来,很快就合上了节奏,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跳绳的人越来越多,排成条长龙,跟着长绳抡动的节奏,整齐的跳,跳,地面仿佛都震动起来了,大家的热情也越来越高涨,累了,一闪就下来了,歇好了,随时再插进去,跳一场大绳,就象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
东西南北
折纸游戏的一种。男孩折纸飞机,普通型,加强型,老师不注意,就在教室里乱飞,还有纸船,可以在水里漂好久。女孩折小衣服,小裤子,一按会跳的青蛙,还有燕子,小提篮。当年还用纸篮子煮熟过一篮子白米粥,为了证明盛水的纸是不燃烧的。“东西南北”男孩女孩都玩,比折小衣服少几个步骤,折好了,上面写上东西南北,中间八个立侧面写上搞怪的词儿,之后,用两手的拇指食指一撑,游戏就开始了。“你要哪?几下?”几开几合,“哈哈,你是猪八戒!”这边笑得捧腹,那边冏得不行。
丁老头
“一个丁老头,欠我两个球,我说三天还……”那些年,丁老头大名鼎鼎,无人不识,大家都爱丁老头。只见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下笔如飞,活灵活现的丁老头就出现在课本上、作业本上、墙上,课桌上……所有能写能画的地方,大家都是小画家。许多年过去了,孩子他爸一直坚信自己会画画,“来,爸爸给你画个丁老头!”笔走龙蛇,丁老头笑眯眯的跃然纸上。“太好了,再来!”“来,看爸爸给你画鸟,只要一笔哦。”……百试不爽,总能收获小朋友满是祟拜的眼神。丁老头,一笔鸟,两把刷子走天涯啊。
画表
人生中第一块腕表吧。看到别人有,就很羡慕地央求爹娘或大孩子帮忙给画一个,只觉得圆珠笔凉凉的,有点儿痒,然后就看到表盘画出来了,时针,分针,刻度,表带……然后就很雀跃地捧着手腕子出门炫耀去了,几点了?哦,五点了。煞有介事。每天看好多次,直到模糊了,看不清了,这才作罢。后来大点了,给自己画,也很积极地给小不点儿们画,啊,来,给你们画块儿表!有时会画上一串,一直戴到手臂上,豪气,过瘾。
……
画在腕上的表不会动,可是那段最美的时光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