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

4月底是一个婚礼季,很多好的酒店或者礼堂都要提前半年才能预订到,因此亲朋好友也提前半年计算着日子,尽量参加婚礼送上祝福。我手上就有两份大学室友的请柬,所以早早安排工作内青春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容,尽量排除多种不确定因素,保证能到场见证她们的幸福。

人算不如天算,搭档小菜说:“我初恋要结婚了,我想回去参加她的婚礼。”这句话打乱了一切节奏,也打乱了我平静的心湖,就像一颗石头投入深不见底的深渊,没有声音,却能感受到不断下沉的过程,没有尽头。

我没有思考太久,跟日期撞在一起的室友说了一声抱歉,成全了小菜。


一、没有想到,带走我青春的是一个朴实无华的男人


婚礼那天,小菜的朋友圈写着:我的青春嫁给了幸福,真好!配图是两个穿着鲜艳红色的人正在给长辈敬茶的照片。

有些人的青春,就是那一个人。

小菜从小以救民济世为己任,淘气地联合同学帮助“迂腐”的老师重塑世界观,见不得同学受欺负,欣赏任何一个聪明的同龄人。反正他妈对他的教育就是:“做任何你觉得对的事情”。于是他按着自己的性子,成了班里光芒万丈的领袖,便有了要照拂全班同学的决心。却总是看到一个优秀的女同学总是离群索居,独来独往。

小菜每天围着女同学转,别人想要玩游戏,小菜就把地点安排在女同学座位附近;每天给女同学讲笑话,有零食都分享给她,期间,为了搭讪自然,他总是以问问题为借口。确认喜欢的那一天,阳光很好,她讲题的手指白皙修长,垂下来的几缕长发被风吹到脸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小菜表白的时候,他们初三。后来他们纠缠了一整个青春,彼此耗光了所有的耐心和热情,他们决定和平分手,回到朋友的位置。只是提出分手后,小菜离开了女同学所在的城市,深夜在朋友圈刷她最新的生活细节。

青春的第一次恋爱,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不知道两个人怎么解决问题。就像第一次去麦当劳约会,小菜还不忘带一个老鼠模型去给女同学惊喜。不断吵架,不断修正,再不断遇见新的问题和吵架内容,关于包容和妥协总是学不会,学会的时候,大家都成了更好的人,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以一个爱人的身份站在那个人面前。

小菜在婚礼当天发了一条微信内容给我:“我没有想到,她最后选择了一个朴实无华,看起来连甜言蜜语都不怎么会的人。”


二、分开那天,一边说着不哭一边嚎啕了所有的准备


小菜当晚就坐车回来替班,我赶上了北方城市的最晚飞机,参加当年在操场一边嘴里呜咽着“不哭”,一边止不住的眼泪击溃了所有的准备的大学密友球球的婚前单身派对。

球球在高二前谈过几场不痛不痒的恋爱,后来遇见了陆同学。陆同学的初恋是球球,球球第一次用力的爱情也是陆同学。两个人在高中废寝忘食地谈恋爱,无心学业,高考双双落榜,于是合计去了南方城市的二流大学。

两方家长都是恨铁不成钢,在送他们来学校报道的时候,为了表示认可,还象征性地在学校外面的餐馆碰面吃饭,离开前叮嘱“要照顾好对方”。在异地相依为命且被家人认可的关系,让球球和陆同学在大学的生活,成了连体婴儿,除了睡觉和上课以外,他两的距离是零。

大一下学期,陆同学久未露面,球球一直处在低气压状态。不久,陆同学通过QQ给他两的爱情下了死刑通知:“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我们分手吧!”球球憋了2个月的委屈如泄洪般,整个人因哭得太凶而昏了过去。从医院回来,修养了一天,球球就让我们揪出陆同学,她想知道为什么就不爱了,就累了。实验楼前的小湖边上,陆同学正式地说了再见,即使他离开的时候,眼角还有在乎这个女生的泪光,但背影却那么决绝。我们买了一打的啤酒和一瓶二锅头,打算让球球一醉解千愁。

一听瓶装的“青岛”,球球就醉的不省人事。

球球每天都喝一听啤酒,哭一斤泪,两个月后,她能喝一打啤酒而不倒,眼泪却也流不出来了,便把陆同学的东西打包,让我送还给他。我知道球球就趴在隔壁男生宿舍楼偷看,当陆同学接过我手里的纸箱后,回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拐角300米的操场边上,同学都朝一个方向侧目,当我靠近的时候,她就那样呜咽地安慰自己不哭,显然,这个安慰只是她在给自己的情感拉闸,可是年轻哪有那么多的理智。

大三的暑假,球球在高中老友那知道了陆同学分手的真正理由,他在大一的劈腿球球的闺蜜。

毕业两年后,在小城的餐厅,球球和男朋友正在吃饭,好久不见的陆同学牵着年轻女孩的手走进了这家店。球球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两下,食不知味地结束了晚饭。

青春的时候,我们宣泄难过常常失态到不能自制,我们不能怪罪,也不需要借口去掩藏难过,也掩藏不了。等我们学会克制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

我到的时候,派对上已经有人离开。球球举着红酒给我,她娇嗔道:“太不厚道了,大家都到了,你居然还迟到了。幸好我偷偷给你留了最爱的红酒,没有被这些人喝完。”一听啤酒倒到再没有醉过的球球,爱情的门槛犹如酒量不断提高,直到寻得真爱。


三、我青春期的伙伴都结婚了,包括那些暗恋和热烈


球球的脸上写着幸福,又因为喝的有些多,走路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绊倒了。我在酒精的作用下,放肆地狂笑不止,身体不自觉地后仰,只能拼命用手拍着大腿,想平复下情绪,不料抬头看球球的时候,她滑稽地凹了造型,我就忍不住抱着肚子滚在地上,嘴巴就那么咧开着说不出话,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酒精放大了情绪,拉近了回忆,我想起有好几个午后,有个人也经常这样逗笑我。

我青春期的伙伴陆续结婚,包括我在最美的年纪暗恋的那个他。

我是一个普通到以为是上帝造人时凑人数的存在,除了身高在南方比较罕见,其他都是泯然众人矣。我自小认知比较清楚,因此我与人为善,却保持距离,尽量表现成大方爽朗,其实内心总是计较得失。幸而身高营造了一个完美的错觉,大家都把我当做男孩子相处,青春倒也是阳光和简单。

班上叫青歌的男孩,总是格外照顾我,总是私下或者明里告诉大家“对她温柔些,她是女孩子。”我对他多了一些感激,也衍生出一丝情愫。那时候他有女朋友,我以朋友身份和他一起奋斗了3年的高中生活。

我上了大学,他选择复读。他的压力很大,我刚开始会给他加油。老友一句玩笑“你是不是喜欢他”就把胆怯的我吓得躲起来,我断掉了所有高中同学的联系,QQ头像永远都是暗着,偶尔在QQ空间看到他的来访纪录,我可以开心一整天。后来他上了很好的大学,我们给他庆祝的时候,他身边站着他的新女友。

我的青春总是小心翼翼,面对爱情总是畏首畏尾,因为胆怯和自卑,说了很多不喜欢的谎言,终于失去了天时地利的机会,终于他牵着其他女孩的手,我连心碎都只敢掩藏在嘈杂的KTV音乐里,唱着我自己才懂得暗号,在碰杯里,喝掉了苦涩

大喜之后必是大悲,朋友黄峰就抱着我,轻声说着:“那是以前的遗憾,你看现在大家多好。”那一刻,我回抱着她,两个人在酒精的怂恿下,嚎啕大哭。

黄峰这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抓到杨猛,必然用尽全力,以前是求爱,现在求一个理由。所以她用了十年的力气,直到杨猛结婚,并在结婚前求她别来骚扰他的生活,可是谁来放过黄峰呢?

黄峰从初中开始就追在杨猛的后面,起初是为了相同的兴趣爱好,后面发展成相见恨晚的兄弟,直到其他男孩向黄峰告白时,杨猛狡黠地笑看着她时,她听到了心跳的声音。第二天她就跟杨猛表白了,杨猛起初以为是恶作剧呢,追着要打黄峰。黄峰被杨猛没几步抓到,轻轻敲了几下脑袋。黄峰用享受的表情在全班面前喊着:“杨猛,你总是能追到我。”惹得哄堂大笑,从此初中杨猛和黄峰总是被说成一对,杨猛起先还一个劲地解释呢,后面就懒得理会同学瞟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以及黄蜂的殷勤。

高中,黄峰和杨猛分到了两所高中。距离并没有割断黄峰对杨猛的追求,黄峰开始学着小女生情怀每星期给杨猛写三封信。杨猛偶尔的回信,鼓励着黄峰锲而不舍地写着,在高三高考的前一个月,黄峰约杨猛看画展。杨猛居然答应赴约,并带上刚交往的新女友,黄峰哭了一个月,带着核桃眼走过高考的独木桥。

黄峰让我最为佩服就是她勇敢,不顾一切地单枪匹马在往杨猛的心里横冲直撞,即使大门紧闭,她也在一个地方暗中观察,就等城内细微的变化,伺机而动。大学的时候,黄峰等到了杨猛跟女友分手的信息,她再次仰着笑脸,跑到杨猛的学校恢复邦交。即使杨猛告诉她,只能当兄弟,不能有其他想法时。她总觉得这个小门应该也是通到心脏的位置的,暂时拐些弯路,便笑嘻嘻地应允了。

杨猛总是不断地换新女友,黄峰终于按耐不住质问杨猛:“你难道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从此杨猛就从黄峰的世界消失,不回任何信息。寒假过年,黄峰在商场上行的扶梯看到杨猛站在下行的扶梯,两人错身而过,大脑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像是着魔一样逆行奔跑,1米6的身体把1米8高的杨猛逼到角落,杨猛惊慌地盯着地面。黄峰就这么仰望着这个无处安放眼神的大个子,心一节一节地凉下去,这么多年的追逐,换来了一句对不起和不敢对视。

第二天,杨猛拉黑了黄峰的所有联系方式,黄峰再也没见过他。


青春的时候,感情格外丰沛,见山是深情伟岸,见海是热情澎湃,见花见草信他们皆有故事,云海江潮,虫鸣鸟啼都暗藏情愫。唯独见了你,一切都黯然失色,你就是日月光辉,照亮所有的意义,即使我可能面色如常,心底受你影响,早已不自觉地暗潮汹涌。这些意义,与利益和时间无关,只是荷尔蒙作用下的悸动,让以后每天的生活有了参考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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