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
印象中大概5岁的时候吃过一次蛋糕,好像是两层的,妈妈负责切,然后让我自己按照长幼次序端给家人,然后才是自己的。那时候就有个小小的公主梦,只有有蛋糕的才算是生日。不过生活的拮据让我开始比同级的学生要懂事,不能吵闹生日要什么,父母记得的话就可以加伙食。
小时候相貌不出众的我,也希望同学们能够记得我的生日,但总是太天真了些,毕竟自己都不说自己的生日,别人怎么会知道。倒是生日那天,学校组织大扫除,结果回家的时候自己被自己的桶绊着了,连人带车摔在马路上,后面是男神的笑声。倒是心挺大,现在还和男神保持着很长的友谊。
初中的时候,母亲就好似想培养我“儿生日,母难日”的思想,让我在自己生日的时候,给她准备礼物。以前只是有一种隐隐的不悦,却说不明白是什么。我虽不明白分娩的痛苦,但我知道养育的辛苦,所以我也是乖乖照办。现在明白了那一种不悦,因为这个出生的权利根本不是我决定的,出生之后又要给我一种压力“你的出生其实是一种对她的辛苦,你要感恩。”我好像感觉不到我的出生是给人一种快乐,再严重些,会不会自己的出生本身就是给别人一种负担?
很谢谢的是,高一社团的小伙伴以开会的名义给我了一次团队的生日,那是第一次有公仔,有蛋糕,有大家的生日。那一次的生日是我透露给小伙伴的,所以我明白这是很自私的举动,我明知道这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但是我想,我要。我第一次那么自私得表露我的欲望。也很感谢他们陪我演了一场让我感动的戏。
高二的生日,或许是最难忘的吧,因为我的农历生日刚好是他的新历生日。那时可惜的是我们已经在闹矛盾了,记得的是,他送了我两条德芙白巧克力,DOVE,do you love me?然后是舍友给我过了生日,那时候在阳台打电话给他,却已经不记得说了些什么。错过的终归是错过,那时候的憎恨,讨厌说给了别人听,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知道他的好,他的在意是那么珍贵,是我不懂得珍惜。只是现在的我,除了该死的自尊心,别无所有。犯的错和欲望一样,都是我难以开口和别人说的。有时候也不明白,我这么为了自尊心犟着,到底是为了哪一口气。人生,来来往往,但我就是能把所有的好牌打烂,还死不承认。
后来大学的见面,以及那一天似曾见到的面,我都犟得很。似乎那种感觉就是,内心想要接近,身体却听大脑设定的作死。所以现在才这么累吧。
高二的生日,其实还有的是,妈妈特地从家里来学校,带了一堆吃的来。其实她晕车,就搭了一个钟的摩托,讲真若是我,搭得准屁股麻。总是说自己高二最难熬,像是历劫似的,但过了那个坎儿,幸福的一面总是会沉淀下来,并不会忘去。父母那时候的对战,以及为了安抚我好好学习,表现出来的平静和幸福,又何尝不是我难过的,只是我沉浸于家庭、学习以及感情的不幸之中,不自觉给自己加了些戏码,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更不幸。后来证明是我想多了,当朋友对我失去耐心、老师对曾经的好学生失去希望的时候,才是。
高三的生日的时候,已经明白别人向来不喜欢真实的自己,所以我过了一段最轻松的生活:凡事用利益的眼光去看人做事。努力学习,不和舍友讨论感情和自己的难事,感情什么的就是扯淡。在意的男生也不再是我的谈资,即使他们在谈,也表现出自己一副不想参与也不在意的样子,争取学习他人的学习方法,虚心请教,为自己的学习放下姿态。生日嘛,自己买了两个蛋糕,请舍友吃,请组员吃。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人际关系最和谐,最没心没肺。
似乎是不死心,大学的作死又开始了。接近四年的大学生活,自己就在人际关系的道路上越来越差,和舍友,和社团的人,和同学。现在的自己,几乎和舍友保持着12天不说话,在宿舍的时候脸就不自觉得耷拉下来,等自己发现这个习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自拍都很少笑的很灿烂的了。我不想说话,不作为,也不想为了学习去放下什么姿态。曾经嫌弃的权利背景,现在是我的保护伞。我一天一天的耗着我的时间,看剧看剧看剧,睡觉睡觉睡觉,慢慢倒数着我的毕业。对于人际交往,出现一个低值,若说高中还懂得失望,现在完全是麻木。毕业就毕业,有什么关系,送什么送,拍什么毕业照,大家又不是亲到那个样子。不拍就不活了吗?当初休学的时候就是因为整个班里没有一个人是能让我觉得我值得拖着一条腿拄着拐杖熬过最后一个月的。那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去......那个曾经觉得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也变了。那时候因为他的淡定,我从想死的痛苦走出来,体验过一段最舒服的关系;可现在的他,不也成了人生中的甲乙丙丁,和大家一样的嘴脸,一面迎合着社会的残酷,一面讨伐着社会的残酷。那时候风度翩翩意气风发,带着一份与众不同的精神的人,也在社会的洗涤下倒下,那人生不就还是,苟活着的吗。那是我人生的希望啊,现在想想,也是可笑。笑他,笑我自己。
经常有人说,有些人其实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我想,我就是吧。如果说前段时间嚷嚷着想死,都还是对生活的折腾的年轻,现在吃饱睡,干些事儿就度过一天的日子,倒像是丢了自己的灵魂,等着身体能量耗竭的时候。有条件的话,就结个婚生个孩子。最正常的人是怎么样过活的,那我就当个人,做个人该有的样子。即使是人际,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莫非死的时候我也能看见灵堂上会有多少个朋友在为我哭?
老师说,我是受了多大打击,才会突然接受家里的安排,变得这样。其实真有什么打击我也记不起来,任督二脉被封了?可能是自己片面了吧,在人际关系上的积极却倒退让我一并否决了生命中其他有趣的部分。但现在的自己至少是安全的,让自己安静会儿,没有交往没有伤害。
真希望23的生日,谁也不要记得我,我肯定会哭,生日的每年我都哭。但我要保住自己得过且过的命,看看这生活能挑战我的无聊底线到多低。多看书,还是会期待一个人,能够刺激我生活的欲望,给我的世界带来些彩色,看得见我内心的小孩。
可能我真的是个抑郁的人,像咏开一样,因为突如其来的情绪,丢了很多的朋友,但凭什么,走不出去的是我。我后来想,给自己个小房子,去保护我的小女孩。我就是我自己的王子。我把人生过的不像自己,但起码,我活下来了啊,和我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