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这是我今年独自一人骑摩托车去西藏、新疆时写的摩旅日记,全程14000公里,跑了35天。
2016年6月3日
晴
运城——山寨 370km
由于前一天在大雨里跑了一个多小时,导致摩托车身上全是泥浆子,离开酒店后就找了个汽车美容店洗了洗。
把车洗的白白净净后出发,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不是我懒,以前摩旅时一般早上六七点钟就会起床,这次旅行由于晚上安顿好后要整理照片写摩旅日记,每天基本都是凌晨一两点钟睡,早上难免会起的晚一些。
出发后跑了不到半小时就出了山西进入陕西境内,于是我又动了上高速的念头,说不定这里的政策会不一样。
被轰出高速口后我并没有很沮丧,本来就只是想试试,刺探下这里的政策。陕西的路况不错,走国道也挺好,而且走国道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
我上不上高速无所谓,但有一个男人却因为我的这个小决定可能会改变一生的命运。我在路过国道附近一个小镇时,有一个骑摩托的大叔可能从没见过像我这样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骑士,一直盯着我看,边骑车边看,看看看,然后一头撞到了前面电动三轮车的屁股上,人仰车翻。
当我听到“咣当”一声巨响时,从后视镜里看到大叔整个人已经像张饼子一样贴在了马路上,包括脸。不过他当时车速不快,应该没什么大碍。看到这一幕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很想笑,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我忍住了,只是偷偷在心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然后插上想象的翅膀,推测了一下后面的剧情。
大叔破了相后回家不受媳妇待见,然后媳妇红杏出墙跟一个小白脸跑了。大叔万念俱灰看破红尘,寻访到深山里的一座古刹出家当了和尚。由于是因为看一个骑摩托的男人才破了相,所以方丈赐他法号“盖伊”,“盖伊”就是英文“gay”的音译。
盖伊禅师有一天在山里爬树掏鸟蛋时,不小心失足坠入悬崖,侥幸没死,却因祸得福发现了两千多年前秦始皇埋下的宝藏,这个宝藏是为了让徐福出海给他寻找长生不老药准备的,所以数额巨大,盖伊禅师瞬间富可敌国。
有了这批宝藏后盖伊禅师凡心再起重入红尘,用所有的钱创立了一个顶级摩托车工厂,一举收购了日本的川崎、铃木、本田、雅马哈,以及德国的宝马美国的哈雷意大利的杜卡迪等摩托车厂商,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摩托车工厂。
由于盖伊禅师的异军突起,摩托车文化瞬间风靡全国,中国成为了全世界摩友心中的圣地,摩托车也成了国家的支柱产业。政府为了支持这个带来巨额税收的产业开了许多绿灯,比如全国所有的高速摩托车随便上,甚至还修建了“摩托车专用高速”。
当有骑士要上“摩托车专用高速”时,都会有一个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跪在车轮前,低着头谄媚地说:“爷,您来了,小的已经等您很久了。求您赶快上高速吧,这条路等您临幸等得已经饥渴难耐了。来,爷,悠着点儿,我扶您上高速。”
盖伊禅师生产的摩托车品牌名我都替他想好了,就叫“丘处机牌”,因为如果我今天没有路过这个小镇,丘处机当年没有路过牛家村,历史的车轮就会走向另一个方向,这就是“蝴蝶效应”。
路况极好的时候脑洞一开了就搂不住,当我收回思绪时已经快要进入西安市区,时间也来到了下午五点。阳光毒辣得很,一点都没有快要落山前的温柔,再加上西安市区堵车严重,尾气携着热浪翻滚,穿着厚重骑行服的我内衣都被汗水浸透,出汗出到快要虚脱。好不容易找到路边的一个树荫处停车休息,又被一个骑着三轮车来卖鸡蛋灌饼的大姐赶跑了,说我占了她的地盘。
走走停停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出了西安,在一条宽敞的马路上迎着夕阳狂奔。跑了大概七八十公里后按照导航指示突然拐进了一座山里,心里开始有点不安,山路全是各种U型弯发卡弯,行车非常危险而且速度缓慢,此时已经七点多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如果短时间内跑不出去晚上就得搭帐篷住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有野生动物倒是其次,要是有狐仙来勾我魂就麻烦了。小时候看过的各种聊斋故事涌入脑海,心里万分焦虑还夹杂着一丢丢兴奋。
好在在山里跑了二十多公里后,突然在路边一个岔路旁发现了一个牌子,写着“餐饮住宿”,我略作犹豫后就开了进去,狐狸精这玩意儿还是等着下次再偶遇吧。
沿着羊肠小路走了七八百米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山间别院,孤零零地伫立在崇山峻岭中,显得非常突兀,这不会是狐仙开的旅店吧?专门等待进京赶考的书生?会不会那个写着“餐饮住宿”的牌子只有我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否则这旅店门前怎么会一辆车都没有,安静得可怕?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不管怎么样,为了晚上不在山里搭帐篷住,我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老板是一对夫妇,看起来有些奇怪,男老板指给我住哪间屋后就去院子里吃饭了不再管我,对我这个唯一的客人一点都不热情。女老板只是闷头给我铺床,我问她什么都只是看看我不回答。屋子还算整洁,但很潮湿,墙壁上挂着一层水珠,被子一按感觉都能挤出水。
女老板铺完床马上就离开了,独自在屋里坐了会儿后,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咕咕”声。本来就神经紧绷的我马上跳了起来,打开窗户,看到一只大公鸡在对我怒目而视。看到它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明天早上我睡不了懒觉了。
老板夫妇给我做好晚餐后就离开了,应该是回家里住了,他们也不怕我明天早上一早就起床跑了不给他们钱,还是他们在夜深人静时另有打算,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我一个人坐在这座深山别院的小院儿里,就着昏暗的灯光吃饭喝酒,除了不远处的小溪流水声外没有任何声音。一瓶青岛纯生下肚后,酒壮怂人胆,倒也坦然了,爱咋咋地吧。
吃完饭回到房间码字的时候,那只大公鸡又跑到我窗外咕咕叫,这孙子晚上不会变身成鸡精来骚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