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丽珠,后来叫julia,是一六年和我弟阿才一块被骗去了缅北,而陆秉坤,是我们姐弟两不幸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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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二十五岁,因为长的不错身材也不错在外打工当模特
而我弟弟安俊才二十一岁,计划生育时,想要男孩的爸妈藏着掖着生了他。家里交不起罚款也就做贼似的不让他上学,他现在也没个像样的工作,跟着一群混混们也不知道怎么谋生。
我家出事是在一月份,我爸喝酒赌钱把家底亏空了,我妈早就跟他离了婚,讨债的三天两头找我和阿才要债。
阿才的朋友是个长的面貌柔和还斯文的眼镜男,在我和阿才还不上钱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慷慨解囊一出手就是两万块钱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之后,他又说把坦率的阿才当真朋友,要把我们介绍去他们在新加坡的公司。
我和弟弟过够了穷日子,一见贵人出现便以为是人生转机,想也没想便收拾了行李欣然前往。
我们站在火车站口,阿才拖着我那比他多了一倍不止的行李「坤哥,咱们不能直接飞过去吗」
坤哥,也就是我们的大恩人陆秉坤,他正在给我买车站附近的冰淇淋。
「咱们公司这次招募了很多国内的新人,直接坐飞机的话太贵了,先坐火车和大家一块到缅甸,最后再从泰国转机更便宜些…对了,阿珠,你的护照呢?」
我红着脸慌忙从牛仔裤口袋中取出护照,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陆秉坤
「那个,陆先生,去了我能做什么工作阿,我高中读了一半就辍学了,你们不会用不到我吧。」
陆秉坤自来熟的要揽我的肩膀,但阿才咳嗽了两声又讪讪收了回去
「阿珠你完全不用担心的嘛,你这么漂亮,光坐在那和客户聊聊天就有流水的。」
我的压力顿时小了些,笑着嗔怪这位斯文的海归油嘴滑舌,但看他镜片下弯着的眼睛还是蛮真诚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一路上没什么波折,和我们同一个车厢的大都是我们的同事,大家一块交流,唱歌分享食物就像同一个公司的人出去团建。
每个人眼里都亮晶晶的,充满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大概十八个多小时吧,我们终于下了车到达缅甸,此时正好中午,陆先生说要请我们所有人吃顿饭。
他轻车熟路领着我们快二十人往火车站外的巷子里拐,这个巷子基本上都是都是本地人,所以我们一进去就遭到了各种眼神打量。
尤其是我们几个女人,被盯得最为不适。
我有些害怕,往阿坤身边凑
「陆先生,这些本地人不会排外吧,我有些害怕。」
他藏在镜片下的眼睛狭长而明亮,弯起来总有一种亲和力.
然后他就又开始拦我的肩膀,笑着安慰
「别怕,一会无论发生什么往我身后躲,我也是可以当个英雄的嘛。」
我觉得这话很怪,但又说不上来,只得尴尬的笑笑
那是一家当地的饭店,门面不大,但食物的味道还算很不错的,而且上菜的速度很快,就像早知道要来这么多人似的。
大家都吃得很香,而我却注意到陆秉坤几乎没有怎么动筷子,正坐过去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却看到他抬眼对一直看着我们的店员比了个手势。
那棕皮的店员点了点头,手往我以为是吊灯的开关上一拉,饭店的卷帘门立刻就降了下来,饭店里也立刻暗了下来。
吃饭的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叫嚷
「这是干什么?」
「关门干嘛?」
陆秉坤就像没听到任何声音似的悠然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拍了拍手
「大家不要慌,我看各位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安排店家给各位准备点小节目。」
此话一出,一群五大三粗一脸蛮相的东南亚人从后厨走出,手上青筋暴起,还握着一种打人很疼的球棍。
「来,阿珠,你过来。」陆秉坤对我像招呼猫狗那样招招手,语调也像变了个人,很冷漠。
我心底一惊,拽起因为警惕摆好打架姿势的弟弟往陆秉坤身后躲了躲,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用当地的语言讲了些什么,那群东南亚人就挥舞着棍棒往座位上同事们的脑袋上抡去
一时间,这家饭店到处都是惨叫声,血倒是没流多少,但不少人被棍棒戳中了胃,刚吃进的东西通通又吐了出来,水一样倾泻在地上。
我捂着嘴一连往后退了几步才忍不住干呕起来,阿才挡在我身前,双手冰凉地质问陆秉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秉坤又想顽劣的猫拿住耗子一般手搭在了阿才的肩膀上「我只是想让他们听话一点,他们可不像我们,有这么深的交情,你和阿珠就只管跟着我们干就好。」
阿才还想说点什么被我拽住了,他是个没心眼的看不清局势,现在这伙人分明就是无法无天的暴徒,跟他们犟没好处的
于是我颤巍巍直起腰,眼神中讨好和恐惧交织地望向陆秉坤「陆先生,我们不问,我们跟你干。」
他又柔和的笑了一下,一抬手,那些东南亚的汉子们就丢了手上的棍棒纷纷用头套把我们的脑袋捂住。
我们就像羊群从这家饭馆被赶出去,期间没有任何本地人露出惊讶的一声,即使我们中还有不少被打疼的勇士在喊「help」
没人报警。
我们又被撵到了一辆巴士上,车拐来拐去,我听到后座的小伙子直接吐在了头套里,想也恶心。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吧,我们被踢下车,耳边是喧嚣吵杂的人声,不时就有手在我身上乱摸一下。
然后我们的头套被暴力地扯下,睁开眼睛时,我们已经成了个方形的队列站好了排着。
正前方有个年久掉漆的拱形台阶,上面挤满了穿着黄衣服的看客。
他们大都面相平平甚至丑陋,或脸上脏兮兮的带着血看不清眉眼或额角胳膊上爬着触目的伤疤。
…竟然,还有人没了胳膊没了耳朵!
他们注视着我们每个人 眼神中没有锋利或怜悯,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就好像…一次又一次在听楼上夫妻为柴米油盐小事吵得不可开交那样有新奇但不多的麻木神情。
左右两侧还站着一排整齐持枪的武装人员,枪口齐刷刷朝着我们,仿佛随时能开上一枪。
我看见陆秉坤懒洋洋吃着一块面包从边上走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穿轻便风衣嘴角吊着细香烟的中年男人,这人肤色白得不健康,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和鹰一样,又像蛇,看谁都带点怨毒。
但又有种沉稳的大佬气质。
他开口「人都分好了?」
陆秉坤放下面包用手点着我们其中的一些「这几个都是程序员,有资历的,先养一养,后期当个脱将可以。」
「这几个还太嫩,先当客服吧,看后面能不能当正将。剩下的,就做狗推。」
陆秉坤说话间,有个被打的最重满头都是鼓包的勇士大嚷「你们这是非法绑架!我是中国人,我们的国家一定…」
那中年人接过他的话说了下去「一定会来救你们?也不看看楼上有几个不是中国人的。」
「我管你们个狗东西,老子要回家!」
「这他妈是犯罪!放我们回去!」
更多人开始站起来应和
「我们是中国人!」
穿风衣的头目翻了个白眼「所以我讨厌那什么狼,每次来就是这几句话,把这些无聊的东西放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陆秉坤已经双手捂住了耳朵,只听“砰”一声,那个最先反抗的人身子朝后一倒,头上多了个冒血的洞眼。
我所在的队伍像乱撞的无头苍蝇,其他人见怪不怪。
我恰好就在那人后面站着,他倒下时正在我脚下,看到前面这人瞪大瞪园的眼睛,和那源源不断的红血怕得直接叫出声来,腿也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恰好,这一声十分倒霉的吸引了那头目的注意,他看了我一眼,把那个刚杀了人的手枪收起来
「把这个给我送过来,其他的人里面,女的用不着的就先轮一遍再送去红灯区,品相太差卖不出好价的,就直接把器官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