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的余辉落下,掠过画室的角落,紧握着画笔,心中已没有波浪,这一刻,我长学问了。
在老师的引领下,我走进了画室,我环顾这个被阳光包围的地方,并没有开灯,整个房子仍是明亮的,八月盛夏的天气,纱窗外刮来的燥热的风,扰得我心乱不已。“沙沙沙”,耳边只有铅笔摩擦过纸面而传出的声响,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画板前。
“你先贴纸成品,对着它临摹”,老师的话话从不远处传来。简单的工作在我手中变得急躁不顺。我侧握着那支长长的铅笔,小拇指摩擦过纸面,似是因为天气太过燥热,一根根从笔尖绽放出的线条显得杂乱无章,一根细,一根粗,因为施力的不同,颜色的深浅也发生着变化,他们像是阴天下的麻绳,死死捆住内心而无法动弹,随着滴答钟声间,时间逝去,仅有的耐心也被耗尽,手腕上所施的力褪去了,钢笔随即掉落,我看着眼前被我画得棱乱的一盘“香蕉”,沉闷得说不出话。
我抱着那块画板,坐在画室的角落,屋外的树在夏风吹拂也摇曳作响,除此之外,耳边只徘徊着那迟迟不散的,笔与纸之间的相遇,线条与白纸的融合,虽是内心烦燥,但还是不忍心打破这份安静,我垂下眼眸,开始好好注视起身周的学子。他们似乎都为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一张张冷静的脸上挂满了疲惫,一个个皆凝视着双眸,将视线紧粘在面纸上,他们抿起的嘴唇似都彰显自己的崇尚,老师刚忙完,从小板凳上起身,钢笔递给了一学生,便向我走来,我看着他的目光一幅幅地审视过去,短短几秒便似度过了学生们所有的烦燥不安。起到最后,他立在我的画板前,明明是温柔的目光,却令我坐立不安,用力闷着头,那股热意不知何时从指缝间逃走。周围的人专注的画面在心头徘徊不散,我伸手重握紧了画笔,发白的指节似是在背后推动我的抬头,在阳光铺尽眼底之前,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你长学问的,你应该也明白了吧。”
夏风将这句话卷入我的耳中,那些画面迅速从脑海中穿梭而过,重重点下头,撕下那张布满杂乱线条的画纸,随即贴下一张全新的,朱白的颜色填平了空荡的平静,再一次握上这支铅笔,笔杆上仍留有的余温提醒着现在的我,深呼出一口气,半倚在身后的墙梁,下笔……
我嗅着桅子的清香,纱窗外的风斜斜吹来,耳畔只余下铅笔歌唱的声音,在这个仲夏的午后,天气炎热,但就在此刻,我长学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