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的神仙们真心实意担忧者有之,看好戏者亦有之。
折颜上神瞟了眼眼前的态势,无可奈何瞥向白止帝君道:“你看,你又估错一回,古来成大事者都不大拘脸皮,脸皮这个东西着实可有可无,聂初寅他这是铁了心不要脸决意和九丫头打一场了,想来是要拿狐族一个承诺在他成大事时好用在刀口子上。可惜你一向却是个要脸皮的人,这个闷亏只得吞进肚子,让九丫头上场同他过招吧。”
白止帝君将茶杯搁在案上道:“先让九丫头上去同他过两招再说。”话间向白奕颔了颔首。
白奕得了自家老爹的态度,在聂初寅越发真心的笑容里头,满面寒霜地将凤九从草阶顶上召了下来。比之她老爹心中吃了闷亏且不得倾诉的悲愤,凤九显得十分从容。凤九淡定地打开剑匣,淡定地抽出合虚剑,又淡定地朝搁了手炉手里头亦提着一把剑的聂初寅比了个请,口中道:“赐教。”
台上一时剑花飞舞,小帝姬手持合虚剑,拔剑出鞘,于一招内挑落聂初寅咄咄逼人的铁剑。铁剑落地刹那,小帝姬她手持合虚剑以极快的速度直击而去,硬是在瞬息间将厚重铁剑如剥笋般剥成两枚,一只剑柄承着两柄剑刃在半空打了个旋儿落下,小帝姬的合虚剑正正停在聂初寅的胸口。传说有幸在场的各族仙者一时全傻了,全都倾倒于小帝姬持剑的美妙风姿之下。
聂初寅输得一塌糊涂,转身坐下,不发一语,再无颜提什么神族之剑魔族之剑,魔族其他魔君均以责备的眼神看着他。
而狐族那位小帝姬也总算顺顺利利地藏了剑,完了礼。
连宋对东华帝君说道:“我竟然忘了,凤九已经是上神了,一位上神没理由赢不了聂初寅。”
这时白奕继续说道:“今日小女的兵藏之礼临时增加一个环节,因为四海八荒诸位为小女来我狐族非常辛苦,小女将为大家舞一曲,表示我们狐族对各位今日来此的感谢。”
凤九的身影蓦然动了,走至台前,道:“感谢各位岂能无歌!”声音清亮地飘荡于山中,台下还在欢闹的各族顿时停了下来,一时山中静然无声。她手中随手变出一把宝剑,
垂眸凝视手中宝剑,剑身雪白,火光之下寒光凛凛,“无雪宝剑——本君便以剑为歌,以谢诸位之辛苦!”
话落时,长剑一挥,一抹寒意凌空划过,剑身舞动,银芒飞洒,仿若是雪飞大地的空茫,又仿若是长虹贯日的壮丽。
剑, 刺破青天锷未残。
长伫立, 风雪过千山!
剑, 滴滴鲜血浑不见。
鞘中鸣, 霜刃风华现。
凤九启喉而歌,歌声清亮里却有一股男儿的轩昂大气,一种英雄才有的雄迈豪情。剑芒飞射,剑舞如蛇,那红色的衣袍轻裹娇躯,于高台上飞舞,时而矫健如龙,时而优雅如鹤,时而轻盈如风,时而柔逸如云……
但见高台上一团银芒裹着金虹游云,仿若是一湖雪水托着一朵红莲,谷中诸神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台上那如天女飞舞的身影,目眩神摇,心醉智迷……
剑, 三尺青锋照胆寒。
光乍起, 恍若惊雷绽。
剑, 醉里挑灯麾下看。
孤烟起, 狂歌笑经年。
清越的歌声如凉风绕过每个人的耳际,而后歌声里的雄昂气概渐渐淡去,只余清音如烟似雨,绵绵缠来,绕在每人的心头,只觉得空茫怅然,生出一种沧海桑田的淡淡倦意。
剑, 风雨飘摇腰间悬。
叹一声, 清泪竟阑珊!
歌至尾声,转身回首,长发飞扬如瀑,目光扫过在场诸神,清冷幽明,素手轻挽,剑光散去,亭亭而立,威仪如银凤丹凰。
青丘女君白凤九以她的绝代风姿倾倒了在场各族仙者。
阿离惊呼:“凤九姐姐真美!”
东华帝君的脸完全黑了。
连宋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东华你又多了很多情敌了。”
白浅没听清连宋的这句话,慢悠悠道:“我当年也在十里桃林和凤九一起跳过舞,不过很久没跳了。不过我们狐族女子的舞蹈一项都是四海八荒最好的。”
夜华左右看看,附和道:“浅浅回去跳给我看,好吗?”
“好”,白浅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