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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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呆了一下午,空乏得很,进门后什么也不顾,顺手取过正读着的那本书,展开它,目光即刻沉浸中断之处……

边行进着,边伸手拿过那罐黑枣。我爱吃的。就是那种黑黑的,皱巴巴的,果肉软韧、甜馨,散发轻微熏制烟叶味道的枣子。

很快,一只小飞虫疾速萦绕飞旋而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极小,极小,看不清它的特征,动作出奇的灵敏迅捷,在我眼前恣意的挑衅,非常的使我烦躁起来。

热带地方,这种小东西很多,总觉得它们像蚊子一样会叮咬人的,看见它们就觉得痒。经常的在空气中,在放置食物的桌上,我都能拍死几只。

眼下这只,特别嚣张,狂妄而放肆。

我决定对付它。减弱呼吸,僵住头部不动,只用眼睛的余光盯着它“唰!”的来,“唰!”的去……

终于,它落在桌子上了。屏住气,看着它往我处行近了一些。成竹在胸,倏地以迅雷不及之势,“啪!”拍下去!

“哪里跑!”心里面说着,抬起手掌一看,什么也没有。

飞了!我都没看见它是怎么飞脱而逃的。

再一次,又让它飞了!

再来!又让它飞了……

我放弃,这把年纪了,不适合跟一切事物较劲了。

回头继续看书……它又来了。

这次它闯进了我的装枣的玻璃罐里,那里面很甜,它很喜欢,贴在壁上慢慢移动。

我没着急,默默地看着它,遂而,我静静地拿起了盖子——

它还在里面迷醉,并且又深入了些。我动作沉稳而准确地一下子扣上盖子!

没想能捕获它,适才的挫败扼杀了我的自信。

把罐子举起来,定了定睛,它在里面!那个比芝麻大不了多点儿的小东西正狂躁的上下飞窜!

性格不好,脾气太爆——这没用。

“你已经插翅难逃了……”我自得洋洋。

一、两分钟时间过去了,它一点儿没消停,奋死出逃的架势。

我思索着该怎么处置它。它在里面,我奈它何?

若打开盖子,它一准逃去,比闪电还快。

不知这罐内会有多少氧气,它能用到几时?如此一想,甚觉残忍,不可不可。

放生吧。

来到外面的阳台上,光线强了许多。

把手臂伸的远远的,打开盖子——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想象中的一束流线腾空而去,它太微小了。

把罐子仔仔细细审视个清楚,它确实不在了,只有几颗黑黑,憨憨的枣子,懵懂无觉。

舒了口气,卸了个负担。

“走吧,小家伙,再别到人家的家里来。外面的天地很大,食物很多,虫鸣很好听,生态多姿多彩,在那里你渺小到甚至不会碰到危险,为什么不做更幸福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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