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小区里，有一个不大，但是水果、蔬菜应有尽有的早市，早市里杂乱了点，但是蔬菜都还算新鲜，并且比超市里的价格都要便宜些，所以附近小区的居民们都喜欢早早起来赶个早，买点新鲜的食材回家。
赶在休息日的时候，我偶尔也会前来购买少量蔬菜和水果，冬日的北京即使有太阳照射，天气依旧寒冷，路上的行人们，都是帽子，手套，羽绒服。上班的路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赶路，不上班的，一会一哈气的走走停停，尤其是那些大爷大娘们。
早上8点多的早市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刻，大伙们都吃过了早餐，下楼溜溜弯顺带过来逛逛，说是早市，其实就和赶集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一个空旷的地方，商贩子在路的两边把车一听，搭一个临时的摊位，然后蔬菜、水果、小饰品、小零件等等，往上一摆放，卖东西的人多了，买东西的人有了，早市就形成了。中间留下足够行走的道路便可，这样的热闹市场会在每天持续到中午时间，时间一长，大家也就默认了。卖家与买家的时间便就配合了默契度。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钻进了早市的喧闹里，蔬菜、水果、小饰品零卖的市场，叫卖声、讨价声、还价声、车铃声以及扬声器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在市场的出口处，蹲着一位衣着朴素，黝黑的脸庞上是横的竖的皱纹褶子的老奶奶，一双被冻得开裂的双手，久不久的擦去面前那一筐黄橙橙的、水灵灵的桔子，尽管周围的人都是扯着嗓子吆喝产品的品质与优惠，她都只是静静的守着自己这一小筐桔子。
我在她旁边的一个摊位，买好了一小捆菜心想要前往问价时，一位衣着入时的少妇领着一个5岁模样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妈妈，我想要吃桔子。”小孩以渴望的眼神抬头望着妈妈，同时不停的摇晃着少妇的双手。
“好，咱尝一尝，甜就买。”少妇从老奶奶的桔子筐里拿了个桔子给小女孩，然后自己又随手拿了一个。
“甜吗？”老奶奶笑呵呵的问道。
“哎呀，有一点点酸，算了。”少妇抹了抹嘴巴，皱起眉头回答。于是，拉起小女孩的手要走。
但是这时，小女孩不肯，大声嚷嚷着“甜，妈妈，我吃的是甜的，并且比上次你买的那些还要甜呢！”
“瞎说。”少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说罢，顺手就在小女孩的屁股打了两巴掌，小女孩委屈的哭了起来。
老奶奶慌忙的给小孩递了两个桔子，少妇执意拉开小女孩的手，不让她接。
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内心很不是滋味，一个看上去算是有点素养的人，怎么能在孩子面前撒谎呢，且不说一开始就随手剖开的两个桔子了。一个讲理的人，不应该是去占了别人的便宜然后教孩子说谎的。
“哎呀，小孩子想吃就给她买吧，老奶奶的桔子确实是甜的。”这时一些围观的观众听着小孩子的哭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买没关系的，是自家的，树上还有……”老奶奶细声慢语的说到，然后理了理风吹乱了的银发，接着说，“给孩子吃吧。”
少妇的脸更红了，显得局促不安，看着老奶奶手里的桔子，慌忙的道了声“对不起”，然后从包里拿出十块钱，让孩子接过桔子后，匆忙离开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呢”身边的围观者带着浓浓的京腔味啧啧道，然后摇了摇头朝远去的吆喝声走去了。
路面上还有一些没有融化的结冰，但是商贩们的激情吆喝把本是寒冷的空气增添了一些热气。
我走到老奶奶面前，“给我来三斤桔子吧。”
早市里继续着热闹的吆喝声，我提着桔子，回头看看了老奶奶，她正在轻轻的擦拭着那些黄橙橙的、水灵灵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