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运通的糟糕状况很快流传到坊间,11月22日,美国运通的股票从每股60美元下跌到每股56.5美元。在肯尼迪总统遇刺身亡之后,股价跌到每股49.5美元,这种狂跌在股票市场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此时,有关海水冒充色拉油的事件也有了新的调查结果。
联合食用油公司的负责人叫安东尼·安杰利斯,被称为食用油大王,是一个既有才智又狡猾奸诈的商人。他之前在新泽西州经营一家肉制品厂,结果该厂因与政府结下仇怨而关门。后来安杰利斯又经营食用油生意,过去的黑历史让他拿不到银行的贷款,于是他就将海水冒充的食用油储存到美国运通子公司的仓库里,在拿到仓库出具的收据后向银行申请贷款,将这笔钱投资到食用油期货上,最后赔个精光。
真相大白以后,安杰利斯被警方逮捕,纽瓦克的联邦法庭对其进行了审判。美国运通由此惹祸上身。在此之前,美国运通从未拖欠过股东的红利,现在突然面临破产,让不少人感到意外。不过巴菲特却认为这是一个良好的机会,因为美国运通这种出色的企业具备了危机公关能力,而这正是投资的最好时机。巴菲特经过调查发现,运通公司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市场影响力,在于它自身拥有庞大的浮存金。
在金融市场中,浮存金等同于低息贷款,价值很高,具备很大的投资回报比,于是巴菲特开始进行深入的调查,有时候为了获取第一手信息,他会躲在商店的收款机后面,观察美国人是否还在使用美国运通旅行支票和其他相关金融卡。同时,巴菲特在奥马哈的很多场所了解有关美国运通的信息,比如销售运通汇票的超市和药店、银行和旅行社,连牛排餐厅都没有放过。最后巴菲特发现,这些消费场所仍然将运通支票当成交易工具,而且认同率极高,只是在负面信息的影响下股价被低估了——每股股票从60美元低落到35美元,且继续下跌。
巴菲特由此得出两个结论:第一,美国运通并没有衰落;第二,美国运通仍然是世界上畅通无阻的品牌之一。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判断,如果换成是格雷厄姆,他一定不会投资美国运通,因为按照他的观点,美国运通目前处于安全范围之外。但是巴菲特却不这么看,他看到了格雷厄姆强调的“统计数据清楚可靠的数学推理”之外的内容,那就是美国运通这个品牌或许暗藏巨大的价值。这是一种对市场的独占权——垄断了美国旅行支票市场80%的份额且位居银行卡业务的榜首。巴菲特还发现,美国运通的用户忠诚度极高,而这恰恰是格雷厄姆强调的数据中无法量化的指标。
机不可失,巴菲特立即找到运通公司的总裁克拉克,声称他想用自己四分之一的资产购买运通公司的股票。克拉克听了之后十分惊讶,他问巴菲特难道不担心自己的财产和声望毁于一旦吗。巴菲特却斩钉截铁地说:“不,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贵公司的地位,是您的勇气和贵公司的产品给了我信心!”克拉克被巴菲特的一席话打动了,他激动地紧握巴菲特的手说:“在这种危急时刻,任何想买进运通公司股票的人都是我们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