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脑上打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在想如果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是:为什么你总是遇到渣男?可能更吸引人,但那似乎不是事实的真相!
前几天早上正在全神码字之际,同学兼闺蜜云朵打电话,说她的表妹青珞遭了家暴,从家里跑出来,现在她家,电话里传来青珞的哭泣。
我心里一万遍地发誓,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给人当红娘了,真是做媒须谨慎,红娘有风险啊!
自从我第一次给一个同事一个同学牵线搭桥成功,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之后,我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做红娘的天赋哪,所以在云朵托我给她离婚的表妹找个人家之后,本着成人之美胜造七级浮屠的良好愿景,见了相熟的朋友就给问询,恰好朋友阿蓉的表弟刘阳也刚刚离婚,年龄相仿,条件相当,还都没带孩子,我们三个一合计,简直觉得他们可能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谁知他们结婚十年,孩子都八岁了,我们三个都没消停过,茶没喝过一杯,唾沫倒费了好几大杯,给他们调解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吵闹纠纷,我无数次地后悔自己多事。
还是从头说起,我们三个既然觉得他们可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立刻着手给他们牵线搭桥,我们约在阿蓉家见面,当时我陪着云朵和青珞去阿蓉家。刘阳早到,我们进门,他热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太先入为主了,以为阿蓉长得漂亮,她的表弟也错不了,现如今站在我们面前的刘阳让我觉得云朵要怪我了,因为青珞长得高挑白皙,虽然在农村长大,稍有点村俗,配刘阳也太委屈了些。我顿时凉了半截,但既来之则安之,只好拉着云朵、阿蓉进了卧室聊天,把刘阳和青珞留在客厅。
我想青珞肯定看不上刘阳,可能说不了几句就结束的,结果还聊了不短的时间,然后刘阳来叫阿蓉,我们出来,云朵带青珞先行离开。
待她们走后,阿蓉问刘阳感觉如何,刘阳大喇喇地说:“长得还行,就是没气质!”我心里暗骂,啊呸,就你这副猪头狗脑的德行,跟气质沾得上边吗?还要人家有气质,真是呵呵了!
阿蓉对青珞很有好感,觉得相貌不错,而且一眼可见本分善良,刘阳是因为前妻出轨还把家里钱卷走了被离婚,阿蓉劝他找个老实能过日子的,劝了半天,刘阳方同意处处再说。我碍着阿蓉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想青珞一定看他不上,稍后回绝了便罢。
不料我刚刚到家,云朵就打来电话,说青珞很愿意与刘阳处处看。我大违红娘本色,吃惊不小地问云朵:“天哪,瞧他长那猪头样,青珞看上他哪儿了?”云朵不好意思地说:“青珞说他有男子气,麻烦你问下对方的意思,如果人家愿意就先处着。”
这剧情大反转,让我又一次呵呵了,我虽然近视,但今天特意带了眼镜,我只看见刘阳矬粗短胖,胡子拉碴,一副粗俗委琐相,后来的言谈也没给我什么好印象,青珞哪只眼睛看到他的男子气了?我不好意思在云朵面前说刘阳嫌青珞没气质的话,只好为他们交换了电话,让他们自己联系。
不久,他们居然处得要结婚了。我心里暗暗为青珞惋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是就此得到滋养与幸福也算。
谁知婚后不久,云朵就打电话给我,说刘阳对青珞不好,喝了酒骂骂咧咧不说,还每月只给500元生活费,青珞还得自己掏钱养家,刘阳做生意,虽然不是富贵之家,但显然不缺钱,一则碍于云朵的面子,二则一听女同胞吃了亏,我也老大不忍,带着云朵和青珞就去了阿蓉家,阿蓉听了青珞的诉说,把刘阳叫到家里,我们三堂会审,阿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你给前妻花了多少钱,人家又卷了你多少钱跑了,青珞这样好人,你就给人家500块钱,怎么生活?”
我气愤地说:“找个保姆还得1000多呢,你给500,什么意思啊?”刘阳赶紧解释、道歉,但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多出钱,我听出他的意思,并没有把青珞当成真正的女主人,又怕她拿钱给与前夫生的女儿,又怕她象前妻一样卷了钱跑路……最后云朵提出他每月给青珞1500元生活费,青珞才能跟他回家,我和阿蓉一致同意,都说这个数不多,必须给。刘阳还在沉吟,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青珞却开了口:“要是你不给1500,给我1000也行!”刘阳顺坡下驴,说“行,行,给你1000块。”
气得云朵直跺脚,我更生气,却也不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青珞尾随刘阳而去。
这之后,又吵吵闹闹很多回,再婚家庭,两人各有私心,最容易在钱和孩子上面产生矛盾,他们虽然都没带孩子,刘阳却有小心眼,只怕青珞给与前夫生的女儿花钱,他自己却不断地给与前妻生的女儿花钱,直到他们有了儿子以后,才好一点,但还是不舍得花钱,各种省俭,而且越来越象个大爷,青珞仿佛永远是后妻。
听云朵说青珞是因为生了女儿,被婆婆嫌弃才与前夫离的婚,给他们调解了几次,发现青珞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生女儿的多了去,因为婆婆挑唆就被离婚,我也是醉了,我觉得是她自己性格问题,善良是需要有底线有锋芒的,她已经是懦弱,用上海话“拎不清”形容她最为贴切。
阿蓉碍于我的面子,一直特别支持青珞,可是我们仨为她争取半天,每次调解到重要关头,她一句话就把我们口干舌燥半天的成果毁于一旦,后来阿蓉便不想再管,云朵也气馁了,我当然早都烦不胜烦,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之后好久不曾找过我们,见了云朵,我也不想提起她来。因为一提起,云朵就有止不住的话,说刘阳对青珞一直不好,青珞这几年不好过,儿子渐渐长大,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刘阳却把钱抠得很紧,青珞把自己不多的工资全搭进去过日子了,还紧紧巴巴的,我说不行算了呗,咱找老公图啥呢?总不图找个大爷回来倒贴着伺候吧?云朵说谁说不是呢,可青珞觉得自己命不好,已经离过一次婚,再离一次怕人笑话,又怕找得更差,再说了儿子怎么办……我一肚子的腹诽,你是活给别人看的吗?你以为自己是明星呀,别人有那么大的兴趣关注你离婚?那单亲妈妈都不活了……想了想,青珞这样的性格,真离了也未必能找着什么好人,因为不是渣男也让她惯成了渣男,阿蓉就说以前刘阳还算是个居家好男人啊,虽然粗鲁了点,但对前妻那是相当的好呀,家务也干得溜溜的,现如今与青珞成了一家,钱不往家拿了,家务不做了,嘴脸还难看得很,她都看不过去。
这次居然遭遇家暴了,这不管也得管啊!我迅速给阿蓉打了电话,自己赶了过去,云朵和青珞随后到了,两年多不见,生了儿子后,青珞就发了胖,但没料到她胖得这样一发而不可收,人一胖就显老,再加上她穿的衣服质量低劣,款式老旧,看起来象个粗壮的大妈,比我们仨小了好几岁,站在我们中间,她却是最老最不修边幅的一个。我打量了她几眼,都不相信这是从前那个高挑白皙的青珞。
原来刘阳的母亲前两年得了病瘫痪在床,青珞单位不景气,刘阳索性让她办了退休在家接送孩子,伺候老人。那天因为接孩子回去晚了,刘阳的母亲嘀咕了几句,刘阳喝了酒从外面回来,三言两语不合就动起手来。青珞觉得自己成天忙得象个陀螺似的,还被打骂,真是无限委屈。
阿蓉和我一听,搭着钱当保姆还挨打受骂,这还得了?但细一想,觉得青珞实在太没原则,他让你退休回家你就退休回家,他让你当保姆你就当保姆?云朵也气得直叹气,阿蓉说刘阳这几年生意不错,完全可以雇个保姆来伺候老人,干吗非让自己媳妇干呢?
我看了青珞半晌,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退缩到沙发一角,好象要把自己胖大的身躯缩小到无形,睁着哭得红肿的眼睛,讪笑着说:“姐,看我这样子,老得不能看了,你一点儿没变,我这没出息的,又麻烦你。”
我不客气地说:“知道自己没出息,干吗不改改?你看这么多年,你有丝毫提升吗?净走下坡路了吧?你以前多漂亮的姑娘,瞧你现在把自己弄得象个大妈似的,自己不觉得难过吗?青珞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对自己没要求,对别人没底线,别人不欺负你欺负谁啊?刘阳为什么在前妻面前是条狗,到你这儿就成了一头狼?”
一看旁边阿蓉的表情,我赶紧换了种说法:“他以前就是只猫,怎么现在就成了一只虎?是你无原则的退让,把他变成了虎!就算我们今天帮你讨回公道,你不改变自己仍然没有用,这就象一个孱弱的国王,地盘被别人侵占了,我们帮你打回去,可是你自己守不住它!”
她带着两泡眼泪,不住点头说:“姐,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我就是这性子,而且刘阳挺厉害的,我打不过他。”
我气她不开窍,“谁让你跟他打架了?你只要坚持自己的原则,该干的干好,不该干的坚决不干,他自然会尊重你。现在是你自己把行情倒了,这次一定要给他个教训,不然以后你更难过哦!”
她又点点头,我接着说:“孝敬老人是应该的,但可以雇个保姆你看着保姆就行了,这事让阿蓉替你争取,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态度要坚决。另外你不能减减肥,每天把自己倒饬得漂亮点啊?”
这一句让她大诉苦经,说刘阳给钱太少,自己退休后拿得钱更少了,全搭进了家里。我怜其不幸怒其不争,教训她道:“那你跟他要啊,他挣钱不给你和孩子花,难道要带到棺材里去垫底吗?”
青珞嗫嚅:“我要了,咋没要,可他就是不给嘛!他对自己都挺俭省的……”
我直接打断了她:“他要在自己身上俭省是他的事,怎么人家跟前妻的时候不俭省呢?青珞,聪明的人总是给自己找办法,愚蠢的人总是给自己找借口,你这不但给自己找借口,连别人对你不好的借口你都给找好了,那你还找我们干嘛?”
生气归生气,我和阿蓉、云朵一商量,觉得怎么也得给5000块钱做家庭开支,于是阿蓉打电话给刘阳,首先要他给青珞道歉,刘阳还是挺活络的,知道我们都在阿蓉家,立刻连声道歉,表示自己喝多了,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说自己正在外面办事,晚上再说。
我们只好从阿蓉家出来,我一再叮嘱青珞,这次绝对不能轻易妥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始料未及的是,晚饭时分,云朵给我打电话,气愤不已说青珞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回去了,我问条件答应了?云朵大怒说:“没有,刘阳跟她说你好好考虑,走留随你,保姆可以考虑,但钱最多给3000,不行算了,她就赶紧回去了,怕刘阳真要离婚。”
我和云朵大叹英雄气短,不由想到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这样不爱骂人的,也不由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头奔驰而过。
我无奈地说:“云朵,以后青珞的事,你再不要找我了,我真管不了,青珞自己不给自己做主,谁也没办法。”
云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赌咒发誓说她也再不管了。
刚刚放下云朵的电话,刘阳的电话打过来了,这些事上,可以看出刘阳的机灵,他在那头一口一个姐地道歉,说他把青珞接回去了,他们两口子的事,老麻烦我们云云,我觉得他在阿蓉面前答应得很好,却在背后玩釜底抽薪的伎俩,很不男人,懒得理他,又到底忍不住说他:“刘阳,恭喜你又把廉价保姆给叫回去了,但青珞的善良不应该成为你欺负她的理由。”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但心里久久难以平静,青珞以后的日子决不会好过,她自己走到了一条逼仄的路上。
生活中常见青珞这样的人,正如有的女子无论嫁给谁,都会幸福一样,青珞嫁给谁,都不会得到幸福,因为她根本不具备幸福生活的能力与勇气。
我认识一个姑娘,她离了四次婚,就在别人都笑话她第五次结婚还大操大办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安稳了下来。因为她不肯凑合,她觉得自己应该过更幸福的生活,于是她真的得到了。
理念改变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只要改变自己,命运是可以改变的!青珞不肯改变自己,却先认了命不好,似乎自己根本不配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什么样的可忍、难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都能忍。结果越忍越糟,想以乞怜讨好、无限退让的方式得到别人的喜欢与爱无异缘木求鱼。象一个丧权辱国的国王,一点点退让,最终的结局是丧失所有!
象青珞这样没有原则没有边界的人,除非找一个比她更善良更软弱更没原则的人或者找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否则她永无当家作主的日子。
这样的人,往往对自己该狠的时候不狠,该好的时候不好。她下不了决心少吃一口减肥,也下不了决心豁出去不过给自己买几件漂亮的衣服,更下不了决心离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所以,别说你总遇人不淑,而是人人遇见你都成了渣男。
每一种人际关系,都是一场博弈,网络上一段评价中国人与外国人的段子说:中国人把每个人假定为君子讲道德,外国人把每个人都假定为小人讲规矩,道德是自律的,规矩是他律的,结果大部分中国人都成了不讲道德的小人,大部分外国人成了讲规矩的君子。规矩对于每个人都很重要,如果在一场转瞬即逝的关系里,别人不讲规矩打你一拳你还能抚抚痛处,一笑而过,在一场长久的关系里,则必须在一开始就立下规矩,才能和谐相处,不然就得通过后期不断劳神费力的斗争磨合来彼此确定边界。
要想遇见好人,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婚姻里,不妨先小人后君子,先立规矩再来温良恭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