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静静地垂着
我能看到它毫无动静地
以为将一切不彻底的光遮挡
而实际上帘上那些树叶
正仿佛在生长着
一片片涌入我的眼耳鼻舌身意
可我应该这么想:它已乏了
早已陷入了睡眠
卧室的书桌此时要大得多
我们仅有的书只稍微占据了
不起眼的一小面
窗玻璃上游弋的车灯在暗淡的夜里
并没有冲破抵抗的力量
因此靠近窗户的那一小排书籍
互相依靠并感到安全
我是唯一清醒而又昏沉的
所以桌上的那半杯白开水就有了机会
自作主张于它那几乎与窗台平行的水位线
或许只有我知道
水位线以下早已浸透了细密的黑夜
而时间早已消亡
我躺在四周静谧的物什之间
像躺在虚无的荒野
我正感觉要乘上一趟列车
踏上谁的应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