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建议我去湖边煮一壶热红酒 可以随意放入一些橙皮 八角 桂皮 丁香 用来调味 再往里面撒一抹白糖作为点缀 就像回忆一样
我说 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兴致 也不太懂那样的情调 像红酒这种东西 我很早就已经戒了瘾 我向来都是一个很清醒的人 就像北国清晨的那一股寒风 就像每一场哲学课一样 而面对人生的每一场仪式 我都希望能够清醒以待 哪怕这就像是在用双眼盯着一根针缓慢地扎进你的血液里一样
我带上了一个小铁炉 坐在了未名湖旁 我用茶碗捞了几碗湖水 把一颗雪梨放进了铁壶里 便开始起火熬制了起来 我往里面放入了一些湖面上的冰屑 再放了几片刚采摘的玫瑰花瓣 几片我收藏了很久的银杏叶 我还往里面撒了一些回忆 还有一些关于永恒的誓言 猛大温暖的笑容与哲学威望 老程的思想才华和脏话 老江的烟嗓和革命信仰 干老师的郁郁寡欢与耐心倾听 老孙的爱恨交集 还有一两颗一不小心掉了进去的遗珠 赵爷爷百年长青的哲学系 老杨的冷宫和被遗忘的儒士学堂 老邢的引路和哲学气质
我会为你们每一个人
每一个我所珍视的人
干了一碗又一碗梨汤
我不慌不忙 从下午到黄昏 慢慢地将渐变的彩霞都熬了进来 我不急着走 更不急着离开 而我熬制的这一份羹汤 同样也是一口都不舍得喝
到了晚上 烟终于冒了出来 我闻到了一缕独特的气息 那像是永恒的味道 虽熬了许久 却也没有品尝的打算 想着若是喝了 也必定是每一口都带着哽咽与疼痛 所以我宁可柴火烧不尽 永不熄灭 宁可一直承受这份漫长的煎熬 恨不得那颗雪梨能够融化在羹汤里 默默地消失 不带一丝痛楚
就在那一刻 老未突然对我说
“喝吧，孩子，
你无需担心
都已经熬了这么久
你应该也知道
你我之间的感情
不是一颗梨就能说了算的 ”
老未总是一如既往地对我温柔和蔼 我便开始一口一口地将这份梨汤喝了下去 品味到了每一碗不同的浓稠与质感 品味到了每一碗深邃而又有层次感的味道 品味到了每一碗独特的气息和思绪 我把手中的茶碗举了起来 用双手捧着它向神明起誓 汤有些洒了出来 我在还没有分离之前就已经开始祈求回归 随后突然意识到 今晚的月色依旧那么美 而湖泊中的倒影也是同等美丽
是啊，
我已经不再害怕与你们分离了
因为就在那天晚上
我在未名湖畔
喝出了永恒的味道
2017.12.17
感谢天空之城的建筑师给我带来的灵感
记住，你永远是你自己的梦想的正统蓝血继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