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老是做一个关于我被追杀的梦,我快要疯了。”我紧张的咬着手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今天我听从了朋友小赵的意见,去看心理医生了。我现在的状态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我叫吴忧。在我人生的前十七年,我对的起我的名字,活的没心没肺,整天嬉皮笑脸,但自从我开始连续不断的做噩梦,我觉得我应该叫吴喜。
“吴同学,看你有点过分焦虑,黑眼圈那么重,你最近身体状态还好吗?”那个医生有点担忧地说。“不好,我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我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还是有点坐立不安,“医生,我跟你说,我以前真的真的睡眠特别好,很少做梦,但是现在我完全不敢睡啊,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我的眼泪已经不听我使唤了,一个劲儿的往下掉。这几天生理上的疲惫和心理上的不安几乎要把我压倒,我一直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现在医生在我眼中就是拯救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害怕我抓不住它。“别急别急,你慢慢说,我是医生,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他递给我两张餐巾纸。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他身上,让我有点恍惚。
回过神来,还是他那个关切的眼神,我吸了吸鼻子,开口道:“我现在做的梦非常奇怪,感觉很真实,梦里的感觉我也一直记着,而且还是连续的梦,就像连续剧一样。”
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在五天前,我梦见我和同学去参加派对,天已经黑了。我听到一个男的在离我大概30米远的地方,和另外一个人说,他要给我酒里下药,然后有意无意往我这里瞟了一眼。我感觉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想起了《一个母亲的复仇》里的女儿。虽然她不是被下药失去意识的,但一想到后面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所做的事,我就心里直打寒颤。我想赶紧逃离这里,我想回家。可我往男人反方向走的时候,另一边的人也朝我靠近,似乎也是和他一伙的,来包围我。嗯,当时我所在的区域真的人特别少,因为好像是一个调酒的地方,只有调酒师和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我看到出口就在左边,我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去,门口停了一辆警车。
然后,就是第二次梦见这个了。
医生,我第二次做这个梦,我觉得我前一天的表现简直就是傻子。那次梦醒来,我居然还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
第二次那个梦,我记忆的起点就是我想赶快逃跑,出了门看到了停在那的警车。我狂敲门,我怕那男人追上我。我感觉我真的心都要跳出去了。“心急如焚”,你知道吧,这个成语一点都不夸张。
车门的锁开了,我赶紧打开坐了进去,坐在驾驶位的警察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我离开了那里。死里逃生,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我的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车窗两边的风景都是草草木木,车就像开在乡间小道上一样。我问那个警察,我们是去哪,他也不说话。从后视镜里,看不见他的眼睛,却看到他嘴角的笑。那次做梦后,我就觉得这事蹊跷,醒来直冒冷汗。
我和小赵说了,小赵劝我安心,说这只是凑巧,做梦带给人的真实感的确很强,这是正常的。那一天在学校,不论我干什么,我都觉得脊背发凉。那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的笑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失眠,第一次害怕自己会睡着,因为怕做梦。“医生,你相信我第三次做关于这个的梦,还是接着上一个梦的故事吗?”我的语气变得有点神经兮兮。
他似乎也觉得事情不太对,拿起手中的笔,随时准备记录。我叹了口气,继续讲我的梦。第三次的开头,果然是在那辆“警车”里。那根本不是警车,是别人伪装的,他们的心思还真是缜密呢。
也对,拐卖少女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好好预谋,不然到时候人跑了报警事情就麻烦了。医生,我感觉不对劲后的第一反应是跳车,可是驾驶座那人上了锁,我出不去。那男人发现我想出去后,就地停下了车,朝我脸上狠狠打了一拳。我只感觉眼睛一昏,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流下,嘴里也是腥腥的。
我失去了意识。
“所以,你之所以两天没睡,是因为你怕接下来的剧情?”医生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有真正经历过这种恐惧的人才会知道那种折磨是多么的难熬。“小吴啊,这种现象,我个人认为啊,你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那些威胁你的意象,其实都是你心里的困扰。我给你开点有助于睡眠的药吧,你可以好好在外面玩一天,释放释放压力,什么都不要想。然后好好回去睡一觉啊。”走出心理诊所的路上,我还记得最后医生告诉我,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试着在梦中控制一下自己。“当你意识到这是梦时,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这天晚上,我又做梦了。
梦里我睁眼,看到自己在一个破弃的马棚里,眼前是两个陌生男子。
医生对我说的话我还记在脑子里。我毫不犹豫的咬了咬手指。如果是梦,那就不会疼。可痛觉还是那么真实。
“李铁蛋,你新买的老婆不会是个傻子吧。”一个男的对另一个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