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泥窝
我跟着彭爷爷打土板墙(学名叫干打纍、)盖草房才半年左右,每天都是早晨刚亮起床,和母亲同时吃饱早饭;奶奶目送我娘俩出门;母亲离开酒厂干起力工;我自己从民生路(现叫申城大道西段,即小南门申桥东端至民权路一段)出樱桃园南口,由民生路拐到夏家井胡同经过老奎楼旧址(信阳老八大景之一“奎楼晚照”,指旧城墙上一栋两层的楼亭,在月光下照在城内一塘池水中的倒影。)跨上八步桥越过黑泥沟,(此沟在城墙存在时起着护城河作用,没治理前沿河垃圾堆满污水横流,多次治理多次还原,每年雨季造成内滥,近十年的根治更名叫新生河,枯水季节河底被环卫工人清扫的干干净净)顺着曾家菜園的田埂,拐进建设路。
在彭爷爷家的小院里我背上铁针、拍爬。彭爷爷在前一老一小信步走向需要维修草房的地方。
彭爷爷手把手教我每个动作,我重复他的动作,错了再做直到满意;老人家用匠心精神教我做手艺。他无私的奉献给我失去多年的父爱。我终生难忘。
我现在可以自豪地说,跟我同龄的泥瓦匠及吾辈的下代泥瓦师付们,在修盖草房的技能上超过我的已经没有了。
在后来的几年里,本建筑队不论哪位师付接到草房土墙活,必让我加入当技术工人,并按三级工的待遇(每天1.76元)发工资。
经过苦难的三年,国家虽穷但开始了经济复苏。各阶层的胡 夸风渐渐弱了,大街小巷墙上刷的“一天等于二十年”、“十五年超英赶美”的大字标语消失了,大办钢铁运动中的小高炉推平了,全民炼钢的工人、农民都回到原耒自己的岗位;人民公社和集体食堂在一亱之间消失了。
我们家虽然没添一件家具,但随着我们兄妹的成长,我们能挣点比同龄人少的小钱,加上老祖母在她七十八岁那年寿终正寝,我们家四口人都能吃饱饭。
我们不再为基本生存日亱发愁了!
我也尝到有手艺在身比卖苦力挣钱的甜头。
政策宽松了,集体单位和国营企业里的某些人想挣大钱就自动辞职,回到建筑队自谋生計了。
我还没有年满十八岁,自己主动去承接活干,都被管理者婉言拒绝了。我看师傅们接活时候先递上香烟慢慢喝茶就把活谈到手,就买了一盒红金龙香烟去找管基建项目的领导,谁知道活没接下来他们还骂我是“屌孩子,想逞强”。
我有一个同学没考上高中。当时是上学必考,一年级考、初小升高小考、高小升初中考、初中升高中考;而学校也是宝塔形,五所初中、一所高中、一所师范。街头巷尾流动着和我一样的屌孩子。
这个同学拜的泥工师傅住在信阳火车站附近,那里人多信息量大,他发现买烟使用的烟票是用钢板、腊纸刻的。他就私印烟票去买烟拿到黑巿场去卖。一盒烟赚五分,二十盒就一元,一天到晚轻轻松松的赚三元、五元不成问题。有钱了就买好衣服装成上等人在火车站、电影院、戏院、商場一带游动,做着买卖香烟的勾当。
没成人的孩子穿上时尚的衣服闲逛很打眼很快被便衣警察盯上了,最后误为小偷抓了。他不会偷又经不住日亱提审,供出刻烟票工具装的地点,警察哭笑不得。他被送入劳动教养。
我本想走巧路赚钱,同学的下场成为前车之鉴。
巧合了,我的姥姥的妹妹的女婿是一个人五级工泥瓦匠,他从市建公司下来私干正需要人。我投进了他的怀抱。
我回来了!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