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之音中的父爱
我每次回家总是来去匆匆,母亲想让我留一晚,我总推脱忙。其实,我是怕父亲那气吞山河的呼噜声,吵得我目不交睫。
有次回家留了一晚,可是那晚没听到父亲的呼噜声,我感到惊奇。问母亲,“父亲怎么不打呼噜了”?母亲说:“父亲吃了中药”,我窃喜中药能吃好呼噜,“还不如早几年让我爸吃,也就不像打雷一样,既吵人又吓人了,”母亲没说什么,突然背过身去,我也没太在意。
有次我打电话告知母亲要回来住几天,母亲在那边高兴的像个孩子。竟忘了还在通话中,小声对父亲说:“姑娘要回来住几天,你去补个觉吧,要不睁眼几天不睡,血压又会上升的”。我突然泪如泉涌,这泪是滚烫的,是甜的,也是酸的,更是幸福的。
那次回家,我也打起了呼噜,声音如雷贯耳。后半夜,我仔细倾听父亲的呼噜,前阵像火车呼啸而来,刺耳悠长。突然鼾声猛地又上一层楼,像夏天的暴风雨来临前的一声闷雷一样,晴天霹雳,震的人猝不及防。慢慢的声音又没了,像潮水一样悄然退去。接着翻个身又像战马一样飞驰而来,此刻我感觉到那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的酣声,如此温馨而纯厚。原来世间最美妙的天籁之音,一直就在身旁,我竟然错过这么多年。
第二天父亲问我,你怎么也打起了呼噜,比我声还大,我伏在父亲肩头撒娇,“虎父无犬女,遗传的,”父亲笑了,我也笑了,这是我们父女各自的秘密。
只是呼噜声中的天籁之音,我醒悟的太晚,读懂父爱,我已是不惑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