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人生中最早的记忆，大概是两三岁左右的时候吧。

妹妹还未出生之前，爸爸在离家5公里左右的一个水力发电站上班。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跟着爸爸住在电站里，可能大概是要断奶吧。

关于这段经历，我爸妈曾经跟我回忆过的事情有两件。

一件是，有一天晚上，我爸去上夜班，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半夜爬起来找人，摔下床，爸爸早上下班回来，看到的是在门边地上睡着的我；

另一件是，我爸的同事，也是族里的一个伯伯，他们家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大概是争抢什么东西，把我打哭，然后被他爸爸揍了一顿，直到后来很久都不待见我。

这两件事情，从大人们的口中说出，但我并没有什么印象。

但对于这一小段的生活经历，还是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一点深刻却破碎的片段。

我记得那个水电站有一个被两层小楼围合住的小院子，院子里有镶嵌着瓷砖的长方形花圃，花圃里种植着单位里标配的柏树，尖尖的树顶，高度直逼二楼。

我还依稀记得，电站外面有一条通往小路上坡，通往大马路。小路两边各有一户人家，其中一户里，住着一个老奶奶。

这条大马路，连接着我家和乡里，以及更外面的世界。每次回家，我总是忍不住会通过车窗看一看这里。

这个小院让我有一种亲切感。

我仿佛看到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小女孩，蹲在院子花圃的柏树下挖泥土；

她奔跑在铁门外的小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

她还怯生生地，从门口坐着晒太阳的老奶奶那里，接过一个苹果……

我不确定，这些是已经湮没在我30年人生长河里的时光碎片，还是在某个夜里，沉睡的脑海里编织的梦境。

当我们问父母，我们是从哪里来的时，总能得到一个雷同的答案：捡来的。

我爸曾经开玩笑地说，他就是在这个发电站的出水口捡到的我。

如今，我也有了小孩。快三岁了，因为调皮，没少挨揍。也经常趁着周末去外面玩耍。不知道等他长大了，最早留在他记忆力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