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外婆已经离开我的世界两年了。这两年来总是无时无刻的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小跟着外婆长大的我,她已然成了我最亲的人,超越自己的父母。
子欲养而亲不在,人总在失去的时候才去追忆错过的一切。小时候因为读书不得不回到父母的身边,可总是无时无刻的想念外婆以致于一到周末就往外婆家跑,最开心的便是周五傍晚,而我最伤心便是周日的晚上,外婆家虽不远,可坐车也要半个小时,那时候才十来岁,总一个人跑去。而到了告别的时候,外婆总要送我到桥头,依依不舍地看我离去。就这样循环着好几年,直到初三开始,因为中考的压力,我并没那么多时间去外婆家了,慢慢的到高中就只能寒暑假去的日子多些。一直到大学去了外地,几乎也只能是放假才能回来看外婆,外婆总是偷偷塞给我好几百的零花钱,其实我知道她自己也没钱,我不愿拿,她总安慰我:“你放心,外婆还有积蓄。”我拗不过只好拿着,心理暗暗发誓等我工作后肯定要给外婆很多零花钱。可事实上毕业后的工资只能维持自己的生活,也只能逢年过节给外婆一点点。
毕业工作没几年后,我出国了,外婆年迈,我与她年纪相差六十几岁,她只能在家门口目送我离去而无法送我去机场,记得走的那天我的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悲伤,我想让她看着我开开心心的离开。出国前一直教她如何用手机,告诉她只要电话响按“绿色接听键”就好,其他都不用管,教了好久,她终于知道了,我告诉她到了国外,我会经常打电话给她的。可是其实她的耳朵已经很聋了,每每打她电话都是听不清的,好不容易听清了我的名字,她很开心的回应着大洋彼岸的我。
终于出国两年后,我第一次回国了。外婆一直想去杭州,我很想带上她,可是她推辞坐车不舒服,那时候她已有八十八岁高龄,最后我竟然也妥协了只是带着母亲去了一趟杭州,如今再回想,我总是懊恼和后悔,我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去呢,这样至少满足了她的愿望不是吗?
再后来外婆摔伤了,躺在床上已无法自理,还得了“阿尔茨海默氏症”,每每回去看望她,她已经记不得我是谁了,偶尔跟她重复十几遍,她也许忽然知道我是谁了,可没过几分钟她又开始问我是谁?从哪里来?我难受万分。之后疫情爆发了,我被困在国外一直没发回国,而外婆也在疫情期间与世长辞了。可我连她的葬礼都未能赶回,母亲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噩耗的那天,我在电话那头大声的痛哭,以至于往后的几个月,我只要一想起外婆就泣不成声,每每半夜都在梦中哭醒。有人说,如果你在梦中连续梦到一个人,说明那个人真的要在你的世界离开了,也许外婆在跟我告别我!
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