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翔一个箭步上前,托住二皇子下滑的身子,道,“二哥放心,我兄弟情深,绝不会同室相戈。”
说完,一板脸对门外喝道,“来人,给我把律晓风这个逆贼火速带回。”
未几,门外便传来了响亮的踏步声。
门开了,律晓风站在门口恭敬道,“三殿下。”
他的眼睛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战甲上还有血污,显然是刚从营地赶回。
关天翔看着他道,“律晓风,你胆子也太大了。”
律晓风声音响亮,毫不气软道,“三殿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天狼飞虎二师已经合并,我们势如破竹,拿下雄豹。帝国必将一统壮大……”
“所以,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关天翔沉声道。
“不!属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见关天翔没有表情,不为所动,律晓风追加道,
“昔日,唐王太宗,囚父轼兄,换得繁华江山;宋王光义,杀兄诛侄,取了锦绣画卷。他中原人做得,我们就做不得?”
“住嘴,你这个逆贼。今日我不将你处死,对不起我帝国的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跪下。”
律晓风闻言一怔,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他看着关天翔的满面怒容,眼神冷了下去。干脆闭上了眼晴。
一室的从将与守卫见关天翔发怒了,齐齐跪下,“三殿下,律将军一片忠心,只为您和帝国。请三殿下开恩。”
“哼,为了我?他如此胆大,只怕将来连我也要反了去。”
“律将军的忠心日月可鉴,请殿下三思。”众人齐道。
关天翔看向律晓风,他只是耿着脖子,闭着眼睛不作声。
关天翔冷笑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我不将
你打得皮开肉绽,你也记不得我的话。来人,带下去赏一百军棍。”
“是,”旁边的守卫犹豫着上前。
“不必了,我自己前去领赏。”律晓风站起来,转身便走。
“二哥,”关天翔转过去对着二皇子。
“三弟,”嘴唇苍白,腿脚发软的二皇子连忙迎上来,
“你仁义天下,大家气度,我愿把雄豹师兵符双手奉上。”
“二哥,你我兄弟自不分你我。”关天翔满意地把手背在身后望向二皇子。
深夜,关天翔来到了律晓风的房间。
“晓风,这几日可起得了床?”
“小人皮粗肉厚,只是蛮汉野人,不劳殿下挂心。”律晓风扭着脖子道。
“我让他们只虚虚地打你几棍,想你这习武之人,养几日便该没事了。我也特意留了上好千年人参炖着,给你补气。”
律晓风虽然脖子还是扭着,眼睛已经湿了。
“只是,晓风呀,你今日实不应该这样。”
“殿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必须以强弓之力速战速决。您在中原待的太久了,沾染了酸腐之气。已经不再是高飞的雄鹰了。”
看着冲动的律晓风,关天翔拍了拍他肩膀。
“凡事要进退有度。今日我已得了雄豹兵符,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过强易折,水满则亏。以后一定要谨慎,切不可在大厅之上随意说出杀兄灭子之言。”
“晓风,这么多年你一直跟着我。我心中的痛你是最了解的。成就大业,我不靠你还能靠谁呢?”
听着关天翔情真意切的话,律晓风早已忍不住眼中晶莹闪烁。
思忖了下,关天翔道,“如今三军兵符在手,总攻之时指日可待。可恨那野牛部阵地太远,地形陌生,我们无法掌握。他们却占据了地利,是一大隐患。”
律晓风道“我已于野牛师的第一军师联络多次。三日后,我们将秘密接头,制定计划。”
“好,此事一定要谨慎,以防有变。”
说着,关天翔拍拍他,“我还有事,今晚要去永寂宫。”
“三殿下不可,那儿只怕太怪异。让属下陪你去吧。”
“没事,再怪异的地方我也闯过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三天后就靠你了。”
律晓风恋恋不舍地目送关天翔离开。
关天翔带着两个随从,向内宫深处走去。
一路上转过许多奇珍异草的花园和华贵的喷泉雕像。
走了两盏茶的光景,周围开始荒芜起来。
树都是稀稀拉拉,光秃秃的,衬着地上的黄草根。
正是,衰草枯杨,废井老鸦。
绕过几道弯弯曲曲的回廊,迎面一怪异的建筑物,上书-永寂宫。
这房屋向北一面油彩斑驳脱离,老旧不堪,只依稀可见多年前似乎玉栏云纹,也曾光彩过。
另一面则凭山而立,好象是山的一部分,也许就是个山洞。
门口无人看守,关天翔一行人便直直走了进去。
里面有个长长的通道,狭窄幽暗,分明便是个山洞入口。
两边因为常年潮湿长满了苔藓。关天翔忍不住皱眉掸了掸袖子,宛若袖口也沾上了绿色的青苔。
拐个弯,再继续走,走到尽头兀然一座石壁挡住了去路。
正在几人东张西望寻找出口时,只听一人轻轻笑道,
“吴王宫中埋荒冢,燕山脚下浴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