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思索,终于想起如何相遇。那是一个睡意昏沉的晌午,慵懒的瘫倒在床,无聊的刷着微博。无意间偶遇只言片语,“从此再没有这么一个人,看她笑,会轻扬唇角。看她皱眉,欲以身代劳。”立马将自己弹下床,拿着陪伴多年的老迈记事本,虔诚的俯首称臣。从那一刻,自知爱上了一个叫做简媜的作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于是厚颜无耻的翻看了人家的陈年旧事,未经人家允许,就随便登堂入室,如一个登徒浪子,强行想要观赏人家的文字。
从《女儿红》到《微晕的森林》,从《梦游书》到《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很遗憾我无法独宠一人,因为简媜,我更愿意坐拥三妻四妾。因一场机缘巧合的午后艳遇,将自己置身花丛,乱花渐欲,迷眼醉心。
爱狠了简媜的文字,如果说张爱玲是妖精,笔下的文字多妩媚,那么简媜就是精灵,笔下的文字多慈悲。有人说,台湾的女作家中,三毛之后只能读简媜。浪荡粗浅如我,难辨真假,只能人云亦云,也不知是否言过其实。只不过,你看她笔下的万物生灵,有时真的会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哇!原来文字还可以这么玩儿,原来语言还可以这么妙,原来生活还可以这么雅,原来人生还可以这么美!”简媜的文字总给我一种“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的错觉,于无意间一瞥,便是惊鸿,于无声处谛听,却是惊雷。
简媜,她是天真浪漫的情话girl,也是脚踩实地的具有社会担当的智慧lady。她的那颗心点缀着琉璃,映射出斑斓的色彩,柔软而坚韧。她的那双眼戴着副美瞳,目之所及的世界,或有着浓墨重彩的端庄,或有着灵动活泼的秀气。
她告诉我,“今日不负担昨日留下的余韵,明日也不存储今日的记忆。”于是,纠结拧巴如我,悄悄的同自己和解,去稀释作乱的情绪和灰色的记忆。
她走夜市一遭,回身戳着我的额头道,“夜市的人际关系全靠一张嘴巴,我不一定来你不一定在。”于是,我茅塞顿开,于人事不必太过较真,大多逢场一出戏,落幕的那一刻,卸了妆赶紧拍拍屁股走人。别做了痴傻的守候者,也别当了消费人家感情的沿途客。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切忌不要太深,自作多情的给自己加戏,会被人数落为“戏精”,这个名声,真的不动听。
她指着银闪闪的发丝告诉我,“非法得来的青春乃预先被诅咒的悲剧。如果耐心够,也不难在几日风雨之后,看到青春又再度在他们身上垮台。”于是,其貌不扬的我竟然挺直了脊背,为自己的大圆脸,小眼睛而洋洋得意。毕竟我这浑身上下的零部件,全是出自娘胎的鬼斧神工,虽说难逃粗制滥造之嫌,却比后天精雕细琢要多几分顺眼。相貌如此,人心亦然。我姑且相信她,相信她轻轻吐露的那一句,“有些东西穷极一生想要追求,到头来也变成一阵叫喊而已。”而我太懒,懒得去叫喊。
她晃动着手中的盖碗,看着丝丝缠绵的细雨告诉我,“人前人后都是雨,小湿不如大淋一场。”于是,我仿佛看到了竹杖芒鞋,烟雨平生的东坡向我招手,不知被何蛊惑,生出了被这无根之水浇灌的冲动。怕什么?不过是一场雨!矫情什么?宽敞处自有阳光把你烘干!人,一旦想得开,才发现,即便是雨,在亲吻你肌肤的那一刻,也是煞费了苦心。眼前的雨,模糊你的去路,身后的雨,抹去你的记忆,不与退路纠缠,才能为茫茫前路披荆斩棘。
她说,“荣华或清苦,都像第一遍茶,切记倒掉。而浓茶转淡,引到路断梦断,自然回甘。”
她说,“有些滋味,哪怕小到风怎样爬梳发丝,雨怎样沁润龟裂的嘴唇,都必须等到相当的年岁后,才能玩味其中的深奥。”
她说“人生好比流水漂木,有理由千军万马地为所挚爱的人事,向风沙挥戟,也有理由当一切崩𡉏之时,杯酒碗茶之间含笑释然。”
她说了太多太多,就如同一碗碗上好的茶,泼入我的心底,沁我心脾,在我心里下起一场场鲜美缤纷的落花雨,生根发芽,遍地开花。泛舟书海,我如风流浪子,亦如采花大盗,千种风情,万般美人踏遍,却痴迷于简媜玲珑剔透的眉眼和翻云覆雨的双手。这是个没有八卦绯闻当谈资的女子,她的传奇尽在字里行间,阡陌是她的血脉,清澈的井水是她眸子的颜色!谢她赠我一场满汉全席,愿我不曾亵渎她的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