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我站在屋里沉默,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芒,我知道自己该走了。随手拎起背包,锁上门,竟有一点急切。傍晚的天空一无所有,昏黄中影子暗淡,也许是那天离得太远,也许是这人走得太忙,这世界有些看不真切。北风吹至,路上行人少,我也要回家了。
夜色不知从何而起,忽然降临,笼盖四野。像往常一样我坐在车里靠窗的位置上,耳里戴着耳机,任那旋律在耳边飘荡。可惜思绪上涌,我已无所谓分辨得清楚。车里很安静,人们的目光多数望向远方,那黑色的眼睛如夜般深处幽静,内里却闪动着光芒。为什么不想说话?我想安静些可能总归是要好些。此时的夜空宁静,有车行在路上,载着归人,不思灯火,只念故乡。恍惚一刹那,远离那地喧嚣,不自禁把嘴角上扬,我在路上看见了前方。
我看那夜空没有繁星闪烁,远处却有人家生活。小山隐现,村舍人家。光影幽幽,沿途风景朦胧,我看着那山缓缓转动,心情竟平静又起伏。终于眼前出现了那对身影,不想停留,起身、下车、回家。慢慢地走到母亲跟前,还没来得及问好就听见母亲责备晚归的话语。无奈之中只好耸耸肩去把行李放好,心想老妈就是老妈,干什么都比不过她。晚饭过后,我刚打算和二老聊聊最近的变化,却忽然注意到炉子上烧着一大盆热水,我感到很惊奇,问道:“洗个脚用得着这么多热水吗?”母亲白了我一眼说:“最近忙,衣服什么的脏了没时间洗,你没在家也没人帮我们。”她顿了顿,接着又说:“后天你爸有事,衣服却都弄脏了。天冷衣服难干,趁晚上洗洗也好多点时间晾晾,再说明天还有事要忙。”闻言我愣了愣,眼睛盯着他们沉默无言,直到那时我才发现房间的角落里有着一些灰尘,忽然之间惊觉眼前之人已不再似当年。
什么也不再想,我说:“衣服我来洗,家里我来收拾”见母亲想说些什么,我又加大了声音说:“这些我来做,你们得早点休息。”说完心里竟有莫名的轻松和愉悦,再看着母亲逐渐展开的笑容,那时那刻只觉岁月静好。有些事究竟要忽视多久,才会因突然的场景而触动内心,以致于做了本该做的事却会心生骄傲。
晨光叫醒了这世界,我知道自己又要走了。母亲和父亲早在我熟睡时就出了门,家里只剩我一个。没有什么办法,生活就是这样。一个早上的时间,我来来回回把家里收拾了个遍,临近中午才开始收拾行李。叠衣服的时候却有所犹豫,不愿匆忙。可惜不管再怎么拖延时间,注定的事最后也一定会发生,我发现自己阻止不了,只能竭尽全力去完成。不过话说回来也没什么,这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有谁能帮我决定?天空泛白,边际竟有一缕阳光,好像只有一寸又好似有着万里,不自禁把眼帘微合,那里应该有着什么东西。于是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来来回回,走走停停,努力把身子挺正,却也偶尔偏离轨迹,好在不曾放弃,还能一路前行。何故归家又何故离去?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拥有什么?这世界变化很快,人会很快变老,所以别忘了出发也别忘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