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带着新买的古琦墨镜穿梭在一个个狭小拥挤的店面里。楼道里灯光昏暗，三三两两的走过路人甲乙丙丁，我没空搭理他们，只是专注的寻找我想要的东西。
二楼拐弯的第三个铺子外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格子裙，头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轻轻晃着，看见我的到来，便对我微微颔首，站起身来。我身轻如燕的就转进了她的铺子。
这间铺子空间极小，也就五六平方米，四周摆满了架子，进门的转角处装了一面镜子，镜子前的桌子一字排开的各色美瞳，是我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我径直在镜子前坐好，摘下我的墨镜，取了墨绿色美瞳便直接附上我的眼睛。镜子里的那双眼睛棕黄色的眼眸配上周遭墨绿的光圈，转瞬间就荡漾出了温柔。
我满意的点点头，朝身后的小咪道“现在颜色我都看得差不多了，下次是不是该给我换黑瞳了”
小咪帮我左右调整了一下角度，看着颜色渐渐融进我的眼眸里，笑意十足“看你急的，我答应给你换黑瞳就一定不会食言。但你也不能操之过急”
“我怎么能不急，杨晨天天在家门口堵着见我我都没敢出门，我等着这对黑瞳处对象呢。”小咪笑而不语，只是转身在抽屉里拿出一对药丸一般的铝壳包装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抢过来一看，竟是两片粉色的小薄片。这小薄片中间带着一层淡菊，周遭围着一圈粉红，像是涂了腮红的桃花。我有些按耐不住的要拆开它试试，又被小咪一手夺了去。
“怎么，只让看，不让用？”我一边用手上的夹子撩拨着陈列架里的美瞳，一边想着我的下一个客户。小咪这家伙，做生意怪得很，有些好东西总是钱换不来，需要拿东西换。就如我之前得异瞳，现在不知道被她换到了谁的身上。
“好姐姐，这对粉瞳是用来给你换黑瞳的，你确定要拆开它来试试？”一双微凉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她微微弯着身子，将脸凑进了我眼前的镜子里。这张稚气未脱的脸，除去那双眼，活脱脱的就像电视里面的当红花旦，但也是那双眼让人不敢太去亲近，毕竟那双眼里面只有白森森的眼白，竟然是没有瞳孔的。
“那你赶紧告诉我它有什么用处”我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给她带上淡蓝色的星空大海。
“他可以看见男人的心”此时的小咪已经带好美瞳，睁开眼睛我，她的眼里已有浩瀚的星海跟迷人的魔力。
“那我想，我已经有目标了”我箸着笑，将美瞳收进包里。墨镜被我转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朝着小咪妩媚一笑“等我好消息”
2
我是麦琪，一个很火的抖音小姐姐。
我经常在那上面上传一些化妆视频，顺便宣传我的美瞳事业。
起初我只是想着要记录一下我的眼眸变色的过程，没想到某天一醒来视频就获得了首推，以至于关注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对我的眼睛变色过程表现的很有兴趣。
这正是我喜欢，因为我必须在这些粉丝里寻找我的下一个客户。
我是麦琪，一个天生两只眼睛不一样颜色的怪物。
怪物这个词，是我父亲给予我的称呼。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勤恳，为什么没有换来老天爷的眷顾。他跟我妈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一个一蓝一黄两只瞳孔颜色不一的怪物。
所以，五岁那年，我被遗弃了。
我不记得回家的路，我只记得拖拉机的轰鸣声还有我妈哭红的眼，最后她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天的太阳很烈，也是那天，我站在人群里哭了好久，然后我就看不到颜色了。
我跟狗抢过地上的馒头，我缩在纸盒堆里瑟瑟发抖。我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明白赚钱这件事，有一段很长的世界，我甚至为有了这双异瞳而感到庆幸。那时我遇见过小咪，她告诉我，她可以改变我的双瞳颜色，不过我，不屑一顾。
直到遇见了他。
当时的我已经算是半个神婆，利用着我双瞳颜色的不一做着招摇撞骗的勾当。都说城里人信神，在我看来他们更信鬼。我只需要在他们家里走上一圈，撒一撒随风飘散的香灰，或者表演一次被鬼上身的演技，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
我从不介意别人看见我的双眼，哪怕他们总是对我藏着一份歧义，但这毕竟是我吃饭的道具。
清明时节雨纷纷，我的生意就像那场雨，铺天盖地的没完没了。我刚收拾好道具准备赶去下一个地方，他就急急的向我撞了过来，那把伞的伞尖没有偏离丝毫的扎进了我的右眼，刺痛感瞬间让眼睛无法睁开，我脑子一嗡，眼泪就留了下来。
我站在医院的门口，右眼上覆盖着厚厚的纱布，让我本就暗淡的世界变得更加狭窄。医生让我接下来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暗暗算着我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生活费的总和，犹豫着怎么开口，那把罪魁祸首的大伞又把我纳入其下，将我送回家里。
那个人只跟我说了一句“您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可表诚意。
我对着门口这个提着超市购物袋的男人翻了一只白眼，拜托，我只需要的是钱，不需要一个经常出没在我家干着保姆工作的男人。只是这句话，看到他进门放在桌子上的红票子而停顿，吃到他煮的面后，便彻底被我放下。
毕竟，钱很可观，男人很好看，面也不错。那是一碗家的味道。
就让我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看着秀色可餐的男保姆为家中增添一丝人气吧。我的右眼发出贪婪的痛，好在他藏在厚厚的纱布下，这场邂逅里，我是一个非常惹人疼的单眼小可爱。
我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他把面条下进锅里，手臂上随意挽起的袖子以及身前挂起的围裙让我有一丝的不舍，这大概是他为我煮的最后一碗面了，明天就能拆纱布了。
他一边灵活的打着蛋液，一边朝我看来“明天几点拆纱布，我过去看你”
我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你忙你的”
他的眼神暗了暗“好吧，有需要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我俩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面，一时之间尴尬无比。
直到我送他出门时，才听到他急急的唤了一声我“麦琪”，我一抬头一个吻就这样落在了我右眼的纱布上，隔着温热的雾气融进纱布里，我的毛细血管瞬间就张开了来。
“我明晚再过来给你煮面吃，我想看看你恢复的眼睛。好吗”我迟钝了点了点头，把他关在门外。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我怕它下一秒就跳到他的手上去。
事后我才想起，我那颜色不一的双瞳。
我这才哆嗦着找了小咪。
3
小咪有一家极具特色的美瞳店。
她的店里除了有各式各样的美瞳，有时还会有一些功能性美瞳。准确来说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我第一次进她店里时，她正在带美瞳。我一进门，正巧她回过头来，她的一只眼里有璀璨的星光，一只眼里只有光秃秃的眼白。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而她不以为意。
我在她的店里买了两对美瞳，而她整个过程都露着那只只剩眼白的眼睛，丝毫不怕吓走我这个客户。
临出门前，她才抓着我的手跟我说“双色都很漂亮，不过我可以让他们变得一样哦”
我摇了摇手里刚刚收获的美瞳“带上这个不就一样了”
小咪只是深意的笑笑，走进我，指了她另一只深蓝的眼眸给我看“我指的是跟常人一模一样”
那只眼睛里的深蓝像是藏着一整条银河星系，但，无论我怎么仔细看，都看不见美瞳的边缘。浑然天成。
我想要一双那样的眼睛，干净纯粹，没有杂色，乌黑的像是成熟的葡萄散发着迷人的魔力。
但是我在小咪那买的美瞳并没有这种效果。她告诉我，想要那样的眼睛，必须要用我的瞳去换。
我拥有了20多年的异色双瞳，我从未想到会有失去她的一天，哪怕她让我背负了无数的厌恶跟唾弃，但她也是我赖以生存的工具。只是在这一天她被换走了，不为自己，而是为了一个叫做杨晨的男人。
3
我美美的坐在咖啡厅里，享受着阳光的洗礼。眼神围着手指与阳光嬉戏，能看见颜色的感觉真好，暖黄的太阳让我倍觉温暖。
周朵朵一屁股在我对面坐下，一口喝掉了服务员给她端上来的冰水，霸气的往桌上一放“我刚去相那个男人真不错诶，我一直以为来相亲的都是些歪瓜裂枣，没想到我家老太太给我搞了个帅大叔，我一看到他就有想要推到的冲动”
周朵朵是我最为活跃的粉丝之一，两人刚好都在同一个城市，于是便经常有了线下联系。我笑着扫了眼四周，确认她的话惊起了波澜后，试图让她小点声“以你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还要去相亲？那么着急”
“我是不急啊，我妈急，她怕我老无所依”
这下我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我刚刚喝下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咖啡。
前段时间周朵朵住了一次院，那是在她拒绝父母为她安排相亲的第二天。
那天是情人节。
公司的荷尔蒙游荡的特别强烈，还未到下班时间大家就已经在工作间里互相交流着晚上要去的地方。周朵朵充耳不闻，毫无感觉。只是在下班后想去享受一个冰激凌时，才被店内那一幕幕扎了心，硕大的广告牌打着情侣半价就算了，店员还主动给周朵朵两个冰激凌，祝她节日快乐。这真的算是对单身狗一个致命的打击。而母亲的电话又接踵而来，那些话就像是游戏里面的五连杀，将她杀的无所遁形。
乃至她那天晚上，早早回家泡澡，准备做个及格的独居老人。其实也不过才29岁的年纪，怎么老了，镜子里面的自己，皮肤光洁的如拨了壳的鸡蛋，悬胆鼻配元宝唇，这番女人风味，哪里会找不到一个男人，不过是不愿将就而已。
周朵朵泡在浴缸里才想起美瞳忘了取。她甩了甩手上的泡沫，扒拉着她的下眼皮，食指跟大拇指一夹，那层软软的小薄片就出了来，仔细一看，小薄片的一角已经冒出了一丝裂缝，难怪这一整天眼睛都刺疼的厉害。
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医院了，她不过是在浴缸里睡着了，眼睛酸疼的厉害。打扫阿姨叫了她几声她没有应，以为她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风风火火的就给送到了医院。周家双亲火急火燎来的时候，周朵朵就躺在病床上刷手机，母亲一进来就开始了长篇教育，你看你，说什么新时代女性，不相亲。你倒是找个男人给我看看。你就爱逞强，这次要不是发现的早，你会冻死的知道不知道。周母的话犹如机关枪一般扫射过来。周朵朵便再也无法隐藏。只好答道：行了，行了。我相亲，我相亲。不要在念叨了。
周朵朵一边打着电话跟周母报备此次的相亲过程，一边关注着我，挂了电话后，立马转过来挨着我坐下，定定的盯着我，“你眼睛的颜色沉淀真是一次比一次好看，上次你发视频的那个粉瞳拿来我看看”
我笑着看她“你知道我的美瞳都是有功能性的，一旦你用了，你的眼睛会变得跟我的一样”
周朵朵的手微缩了一下，她在私下里见过没有带美瞳的我，跟小咪一样，隐藏在浓黑睫毛下的眼睛，黯淡无光，只剩下一方没有聚焦的眼白，怕光，易流泪。
她看着我，有些期待又迟钝的点点头。
我将粉瞳递给她“这对粉瞳主要是可以看见男人待你的真心，如果他是真的爱你，你能看见他的粉色心脏。直到你看见你心仪男人的真心后，这对粉瞳就会与你的眼睛融为一体，渐渐的腐蚀你眼睛原本的颜色，直至你的眼睛变得跟我一样”
我深知我所说的这一切对于周朵朵来讲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却又具备不可抗拒的魔力，这就像是一个暗黑色的漩涡把曾经的我以及现在的她都卷入其中。
周朵朵小心翼翼从我手中拿过那未开封的小薄片，握进手里。
我拍了拍她的手“正好你要去相亲，适合你的”
4
由于我粉丝节节攀升，我已经完全将抖音账号做成了美瞳推广。近期在小咪那里拿的美瞳颜色都很棒，微信一直爆单。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假神婆就到了真正下线的时候了。
杨晨跟我一直保持着微信上的联系，仅有的几次见面我都跟他约在了外面，浓妆美瞳下的我自认为不会有任何破绽，我们犹如恋人一般在林荫大道上携手前行，我的呆萌可爱尽数都给了杨晨，我甚至想着能成为他的衣服，可以贴着他伴着他，但我也深知，此刻还不行。我不能吓坏他。
只是最近的他看了我的朋友圈总是少不得叮嘱我眼睛刚刚好不能老是带美瞳，他甚至提出过下次见面让我不要在化妆带美瞳了，他想好好看一下我恢复的眼睛。
我心中怯怯的只希望周朵朵的粉瞳能快点派上用场，让我不再彷徨度日的见不到我心心念念的人。
近期绿瞳的颜色已经越来越淡，即将快要露出我的眼白，我这才发现我是如此的贪恋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个抽风的季节，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大雨漂泊。周朵朵手上的项目还有一大半没有完成，所以她并不着急外面是下雨还是下刀子。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对方是上次跟她相亲的帅大叔。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两人偶尔也在微信上有了互动，周朵朵知道他是一个外交官，生活节奏跟自己也很是匹配，再加上他不俗的外貌，哪有不让人心动的道理。
对方说要过来接她下班，她当然要却之不恭的娇羞接受，这个时候的周朵朵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吐露着香气。她在洗手间里补了粉底跟眼线，正打算换上温柔可人的口红时，她摸到了藏在包底的粉瞳。
男人的真心啊，真是诱惑力十足。
大雨下的肆无忌惮，一路回来的路况并不是很好，好几起交通事故让本就不畅通的路变得格外堵塞，周朵朵抱着对方的外套坐在沙发上还在想着刚刚那一幕，路况不好的情况下，车被追尾了，他站在车外跟肇事车沟通，而她也不好意思让他一人在下面淋雨跟着下了去，他一看到她下来便脱了外套罩在她头上把她推进车里。衣服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跟他的人一样，沉稳安心。
她把外套抱在怀里，犹如怀春的少女一般沉浸其中。刚刚在昏暗的餐厅内她看见了外交官那颗粉色的心脏，像一个粉色的小灯泡般扑闪扑闪，以至于她傻傻的看了他一晚上。
周朵朵给我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小咪的店里换黑瞳，一边换着一边感叹着时间刚刚好。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如玻璃珠般的紫色黑瞳，里面的惊艳目光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到周朵朵的那双眼睛。
“琪琪姐，我看到了，这个粉瞳太神奇了”隔着电话我都能听到周朵朵的激动。
我照着镜子，让眼瞳四周转动熟悉环境“是吗？那恭喜你，估计马上就能有你的好消息了”
“快出来，我要请你喝大酒，好好感谢你”
我嗤嗤的笑，黑色的美瞳已经渐融进了我的瞳孔，世界一片光明，前途自是美好。
周朵朵约我在火锅店里喝大酒，叫嚣着美食与美酒齐飞，我看着她眼中的粉瞳像一朵春天里最娇嫩的花苞，透着一丝丝淡的粉，颜色融的还不错，最近真心也是没少看。
我笑着将牛肉丸放进辣油里面滚，朵朵喝的满脸通红。
“琪琪姐，我每天都能看到那颗心脏在我眼前到处跑，好像触手可及。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简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她的脸被酒跟热气熏得通红，衬着那双眼灼灼其华。
我跟朵朵都醉了，我尚且还能清晰理智的给杨晨打电话让他来接我，而朵朵已经开始胡话连篇，连自己的手机密码也说不完整，但就在我跟杨晨准备就近给她找个酒店将就一晚时，大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叫真心，我被这个名字闹得笑意十足。
那大叔来的很快，车直接开到了火锅店门口，朵朵本就在我身上靠的东倒西歪一见他来顿时精神无比的蹦过去，准确无误的跳到了他的身上，像一个巨婴挂在他的身上。我过去简单的打过招呼便要离开，离开时还听见朵朵呓语着“真心，好喜欢你的粉色小心脏啊”
我坐在车里感受着杨晨对我投过来的目光，带着一丝丝紧张。今天的我刚刚换过黑瞳，素面朝天，这是杨晨一直期待看到的样子，车里弥漫着我身上带来的酒气，看着杨晨渐渐靠近，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我期待已久的吻并没有如期而至，他温柔的手伸过来抚摸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扒拉开我的眼皮，借着车内暖黄的灯，细细的观察着我的黑瞳。
“你的眼睛”他迟疑的开了口，目光中有了一丝探究。
“是不是恢复的很好”我笑的温柔美好，脸颊顺势靠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一刻我无比满足。后视镜里的我，两眼像是被泼了墨，配着驮红的脸。杨晨，你逃不了了。
我靠在杨晨的臂弯里，他湿漉漉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上游走，我翻了身想要起床给自己倒杯水，一道光闪进我的眼里，杨晨手机屏幕赤裸裸的呈现弹出来的微信“杨晨，你搞定那个异瞳女没？赶紧跟她说直播的事”第二条接踵而来“我们欠的钱快到期了，今晚你得抓紧了，要我说先把她骗上床，日后她什么都得听你的”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缩，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此刻就像一个冰窖，我哆嗦着关了机，摸着黑穿衣服。
5
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夜幕降临的时候总是异常绚丽。霓虹灯变换着各种颜色，一如小咪店里的各色彩瞳。我莫名有些后悔，没有将粉瞳留给自己去看一下杨晨的真心，而是傻乎乎的将自己的真心暴露。
只不过，我还是我，是抖音小姐姐麦琪。那个卖着各种颜色的彩瞳的麦琪。
至于周朵朵，我曾在小咪的店里遇见过她，她仍旧带着粉色的彩瞳一脸幸福的跟我说“琪琪姐，我现在才知道我要的不是真心，要的是去看见真心的眼睛”，听说，她现在男友众多，每个人对她都很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