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思念有声音

我的外婆已经去世十年有余了,病于脑溢血第二次复发。

对她的思念在看“王莺莺”(云边有个小卖部里面的外婆)之后,日渐增长。

如果思念有声音,那天空之音必让你我震耳欲聋。

听妈妈说,我从一岁多就开始到外婆家,由她带大,粘外婆粘到什么程度—连她喂猪都得一手抱着我,一手提喂猪桶。

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深刻的一次就是,我在二年级的时候,被男同学欺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把把我推到了阴沟里,全身臭烘烘的。小时候性格内向,偶尔被欺负,也没哭,也没告诉老师,就趁着午休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回家换衣服,刚好碰见了外婆,她就带着我去学校,把那个男同学狠狠的骂了一遍。

从那以后,我印象里面,我就没有再受过欺负了,随着成绩越来越好,人也变得越来越自信,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开朗了。

五年级的时候,我就转学了,离开了外婆家,但是周末,小长假,寒暑假,几乎都会去外婆家度过,吃外婆的手艺。

有次围着灶台,学习外婆的手艺,看到她铲菜起锅的动作,生生的铲了一个空,我才真正意识到外婆的眼睛…原来她炒菜一直都是凭感觉,放多少盐,炒多久,菜在锅里的方位等等。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很苦命的女人,家境贫寒,生病没钱医治,所以导致有一个眼睛是瞎的,所以以前要缝缝补补的时候,都是喊我给她穿针,剩下的那只眼睛也不是完好无损,这只眼睛眼睫毛长得不好,总有几根向下生长,所以会戳到下眼皮,导致这只眼睛经常眼泪汪汪,所以经常要用夹子把那些不齐的睫毛拔掉。印象中我也帮助外婆夹过很多次。

外婆对我们特别好,很无私,每年夏天去外婆家里,好吃的东西应有尽有,到我们要回家的时候,太阳太过毒辣,她还会特意打电话叫熟人开着摩托车送我们到码头去坐船。

可惜外婆去世的早,没有得到我能够对她的孝敬,没享到我的清福。

去世的那年夏天,我刚好大三,出去打工。所以外婆旧病复发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所以都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对此,我深感遗憾。

旧病复发的时候,家里人已经放弃了,只能带着外婆回家,等待死神来带走她。我不死心,我还给她喂药,期待奇迹,每天祷告,希望第二天起来,能听见她叫我吃早饭。可惜希望一次次的落空。我永远都记得外婆去世的那一晚,每个细节都很清楚,不忍写下,尽管已经过去多年,我仍旧不敢细想,不想面对。

就在今年年初,大舅在家里还意外翻出了外婆的遗物:一张毛巾,里面包着600块钱。那张毛巾上面写着“XXX金榜题名,2007年8月18日”。那是我高考完了,宴请宾客的随手礼,时隔这么多年了,也就只剩这一张了。

我妈说,家里的人是真心实意爱自己的,去世以后不会来那个人的梦里打扰她。

难怪,我鲜有梦见我外婆,原来因为她爱我。

可是,我还是想梦见你。外婆,来看看我吧,还有看看我的女儿。

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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