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栀子花开

        两周前路过花市,买了一盆栀子花。对于养花“小白”的我来说,专门挑了一盆有花苞的栀子花,我想一个月内它总会开花的。一个月后,如果栀子花不幸被我养死了,我也没什么遗憾,只要我能看看它开花的样子就心满意足了。然而结果却并非如我所愿,前几天临潼吹大风,下晚自习回家后发现阳台上的栀子花花苞全部掉了,等待花开的愿望暂时落空。

        记得刚参加工作那一年,一天清晨,朋友发来照片告诉我家乡的栀子花已开。洁白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它就这样笑盈盈地在枝头看着我。它的笑仿佛有魔力,让我急切地想拥有一朵栀子花。那天下午一下班,我就奔向了临潼的夜市,我幻想在那里会遇见卖花的老奶奶,她那里肯定会有漂亮的栀子花。可是我从头找到尾,也没找到一朵栀子花。第二天向同事打听哪里有卖栀子花的,同事笑着告诉我在临潼没有卖栀子花的。那种急切的愿望冲昏了我的头脑,我都忘记了栀子花是属于南方的美丽,卖花老奶奶也是属于南方的景致。

      小时候,栀子花是女孩子最爱的花。清晨起床后,先去院子里摘一朵最漂亮的栀子花,催促母亲快快给自己扎头发,头发扎好后就把那朵漂亮的栀子花戴到头上,开开心心地去上学。头上有了这朵栀子花,一早上都觉得自己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虽然班里戴栀子花的女孩子很多,但总觉得她们的栀子花都没有自己的漂亮。偶尔哪个调皮的男孩子扯下女孩子头上的一朵花瓣,这下子他可是闯大祸了。厉害的女孩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一场二人“世界大战”会爆发;打不过男孩子的女孩子就开始哭鼻子,班长就会迅速地去找老师来解决,结果还是男孩子被教训一顿。

        小学六年中,每到了夏天,栀子花就成了教室和老师办公室的宠儿。每天早上,总有女孩子从家里带三四朵栀子花来教室。那时,大家都用钢笔写字,教室里总有空的墨水瓶。带栀子花的女孩子洗干净墨水瓶,把洁白的栀子花小心翼翼地插到瓶子里,这样讲桌上就有了一瓶漂亮的栀子花。当老师走进教室,看见那一瓶美丽的栀子花时,总会微笑地夸奖带花的同学。后来,为了得到老师的夸奖,更多的同学把栀子花带到学校,教室里、老师的办公桌上也就多了许多盛开的栀子花。当然我们的栀子花都是送给女老师的,我们认为只有女老师喜欢栀子花,男老师应该不喜欢花。有时去老师办公室时,看见自己送的栀子花,心里开心极了!


      在我的家乡,栀子花虽然是常见的花,但也不是每家都有。邻居家有一位老太太,她家门前有一棵非常大的栀子花树,每天清晨枝头总是开满了栀子花。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从不会把栀子花摘下来插到花瓶里。她家那满树的栀子花,常常会引来孩子们的注意。早上趁她没起床时,上学路上两三个女孩子会偷偷去她家摘栀子花;有时放学看她家门锁着,也会跑去摘栀子花。这位老太太非常厉害,只要她发现自己家的栀子花少了,就开始破口大骂。当时小孩子都觉得奇怪,她家枝头那么多栀子花,她是怎么知道少了四五朵的?当然她骂归她骂,第二天胆子大的女孩子还会偷偷去摘。现在想想她可能是太孤独了,这棵栀子花树就像朋友一样与她相伴,孩子们在摘花时免不了会破坏花枝,她大概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受伤吧。


        算一算,已经四年没见过真正的栀子花了。现在网络技术很发达,通过视频几秒钟内就可以看到栀子花开的全部过程,但是面对冷冰冰的屏幕,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不光对栀子花念念不忘,在钢筋水泥铸成的灰色城市中生活久了,常常会怀念田园诗意般的童年。说想去看看家乡的栀子花,想去童年的田野走一走,可总有琐事脱不开身。错过了家乡的油菜花、错过了家长的稻香,今年注定要错过家乡的栀子花。阳台上的栀子花树还在努力地活着,我还会精心地呵护它,希望在这个夏天能看见栀子花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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